“为什么是我……上天很不公平……”小喜坐在铜镜着,呆呆地看着前方,双目毫无神采。
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神情、这语气,就像个被风流成性的纨绔少爷相中,被迫上花轿的新娘一般。
“别丧着一张脸,这是喜事,被太子爷看到不高兴。”小柱和小贵敛住笑意一边给他梳理头发,一边安抚他,“笑一个,你看,太子爷送来了很多贵重物品。”
此时,小太监排着队端着托盘走进大殿,精美的玉佩、簪子、扇子、荷包……都是一个贵公子不能缺少的配饰。
“你看,太子爷还命人改了一套常服给你。”小柱和小贵惊呼道,“赤色圆领龙袍,一般人可穿不着,这种机会多少人盼都盼不到,你走运了!”
小喜终于有反应了,撩起薄薄的眼皮,视线转到小太监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太子常服,再转到小柱和小贵身上。
“既然你们喜欢,这个机会就给你们啊!”小喜淡淡瞥了他俩一眼,视线又回到铜镜上。
小柱和小贵立马不吭声。好不容易解脱了,谁又愿意搭进去。
此时朱厚照走进大殿,步履轻盈洒脱,笑意盎然,看到小喜还在梳妆打扮,忙不迭催促。
“时辰到了,赶快换衣服!”想到计划很快要实施,朱厚照难得没有发怒。
小柱和小贵连忙给小喜梳好头发带上精美的发冠和簪子,然后穿衣。
朱厚照眼神往旁边站着的小太监一瞟,“作弊工具都准备好了吗?”
刘瑾弯腰小跑过去恭敬地说,“太子爷,都准备好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
小喜换好衣服走过来,他原来容貌就有几分俊朗,这么一番打扮后,这下更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了。
配上赤色圆领龙袍,顿时威严而又尊贵,与平时柔弱可怜的小太监形象判若两人。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太监穿上龙袍倒有几分像太子。
朱厚照对这个形象很满意,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太子。
只是,小喜一举手一投足却暴露了身份。
身子依然硬邦邦,怎么调整都徒劳无功。
事到如今,计划迫在眉睫,无法改变,主要是朱厚照不想改。
要另想办法,他眸光一转,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只要小喜不在莫瑶和小陆面前走动就行。
刘瑾盯着小喜身上的那袭赤色圆领龙袍心中一股妒意像野藤般缠绕开来。
如果他不是年龄和样貌都不过关,此时穿上太子服的人就是他了。
他敛了敛神色,不让心中那股妒意肆意扩大,走到朱厚照身边,但是语气却控制不住的酸里酸气,“太子爷,小喜穿着太子服到外面招摇好像不太好……”
刘瑾话没说完,朱厚照便投去了凉凉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
朱厚照唇角上扬,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不穿太子服谁知道他是太子!”
他恨不得在小喜额上凿上太子两字,这样省事多了,不用装样子。
刘瑾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心中酸意更盛。
朱厚照看着刘瑾的眸子,眼底溢出浓浓的讥讽。
当他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假太子招摇过市?他训练的替身只为了小陆和莫瑶,与其他人无关。
挑个非饭点时间,假太子进了客栈后,直接到包厢,别说寻常百姓,就是苍蝇都招惹不到。
他冷冷嗤笑一声,刘瑾未免太低估他的睿智了。
全盘计划可是牢牢掌握在他手中呢。
刚好这两天因为他和小陆连续当了差不多十天导游,莫瑶怕他们累着了,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看吧,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不用找早退的借口。
他立马派人请莫瑶和小陆到悦来客栈,说要介绍个神秘客人给他们认识。
向清惟自然不可缺少,毕竟到时还需要他配合。
朱厚照命人先到悦来客栈订个包厢,他坐在马车上,看四处没人,让随从在外面等着便带小喜进去了。
刚刚弯腰捡笔的掌柜起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赤色带着龙纹图案的长袍他从未见过,他虽然一直留在客栈,但人来人往的也接触过不少人,听得多了,见识也颇丰富。
他能确定,这衣袍并非寻常人能穿的。
他突然一惊,莫非他是宫中的……
如此想着,但有一个事情更怪异,身穿赤色龙袍之人走路僵硬姿态却卑微跟在后面。
而为首的公子颇有些趾高气昂,掌柜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正是和莫姑娘向公子一起混的臭嘴巴少年郎。
难不成臭嘴巴比那赤色龙袍之人地位还高?那要高到哪去?
他一下子头疼起来,这是哪跟哪啊,他搞不懂了。
朱厚照带了小喜进包厢后立马关上房门让他坐好。
“小喜,挺直身子,好好坐着别动,知道没有?”朱厚照沉着脸再次叮嘱。
这小喜不动就一副翩翩公子样,但一动就打回原样,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露馅,他都愁死了。
小喜挺直了背脊,可怜兮兮地点头。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