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砍”字,七个掌柜吓得退到角落抱头痛哭。
“你们不配合,价钱不统一,你们说砍了呢,还是砍了呢?”朱厚照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再次吓得他们冷汗滢滢。
“太子爷,他们不听您的话,臣看还是尽快砍了吧。”刘瑾走到他身旁,轻声说,语气平淡得就像讨论今天的茶香不香一样。
“哦?”他挑眉,颇有同感,“还是砍了方便一些。”
接着痛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吵得他耳朵都快痛死了。
“住口!”他怒眸一瞪,“再吵马上砍掉你们!”
吓得他们强忍着大哭的冲动,细细弱弱的发出呜咽声。
“不是本太子不给你们机会,给你们一天时间,把合适的价钱报给我,不然就砍掉你们!”朱厚照往前走了一步,眸光寒冷,“还有,这件事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后果本太子就不多说了!”
“明白……谢谢……太子爷……”七个掌柜转过身,不停地磕头跪拜。
七个掌柜被拉走后,刘瑾轻声对朱厚照说,“太子爷,模仿老百姓的那个游戏不玩了吗?”
模仿老百姓的平民生活游戏,就是朱厚照命人在宫中搭建了街市的样子,还建了许多店铺,让太监扮做老板、百姓,而他则扮做富商,有一阵子玩得乐不思蜀。
最近没玩,他差点不记得了。
“玩,还要玩,不要拆,”他赶紧说,清秀的脸庞微微抬起,“功夫我也要学。”
刚才他简单的对刘瑾提过这件事,刘瑾马上反对了。
“太子爷,那个女子是骗您的,您千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学她那个什么鬼功夫。”刘瑾低头,眼珠骨碌碌的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刘公公,可不要这么说,那姑娘的功夫我是亲眼见到的,决没有欺骗的成分,而她也答应教我了。”
刘瑾见他主意已定,又说,“太子爷,您身份尊贵,所有人都不能拂逆您,这样子吧,臣派人把她抓回来,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砍掉。”
“等等,刘公公,”朱厚照冷淡的眸子直直地朝他投去,好像一盆冰水浇到他的头上,“我有说过抓吗?”
刘瑾额上渗出薄汗,一直低头,“……没有,太子爷。”
“没有我的同意,刘公公不要做多余的事,那姑娘还不知道本太子的身份呢,我还要和她玩一下。”朱厚照的嘴唇微微勾起,“我觉得这个游戏相当有趣。”
“没有太子爷的指示,臣就算有一千个胆也不敢做多余的事啊。”刘瑾眼珠滚动恭敬地说。
“嗯,那就好,”他点了点头,转身进内殿,“传向哥哥进宫。”
看着朱厚照转身的背影,刘瑾立即偷偷走出殿外,轻轻吹了个口哨,四个黑衣人和两个小太监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要监视好太子爷的一举一动,事无大小全都要快速来报告,听到没有?”刘瑾语气很严厉地对他们说,神情很嚣张。
他们点头哈腰的,只敢应是,不敢说第二个字。
四个黑衣人走了之后,他对两个小太监说,“马永成,高凤,你们去找些太子爷喜欢的乐子回来。”
“刘公公,要什么乐子啊?”两个小太监困惑地问。
“当然要你们找了,还问我,我要你们干什么?”刘瑾生气地对他们屁、股就是一踹。
“是、是、刘公公,小的明白……”吓得他们点头就跑。
***
金銮殿
弘治皇帝朱祐樘翻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
不知为什么,他已经加设了午朝,桌上的奏章还是如此多,好像永远都看不完。
长年累月的繁重工作,只是三十几岁的他面容已十分憔悴,身体也越来越差。
但他毫不在乎,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明的盛世,仍然一如既往地拼命工作。
如他所愿,在他诚恳和实在的领导下,终于得到了回报,大明迎来了日渐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的盛景。
他缓缓放下奏章,忍不住咳嗽起来,旁边的老太监立即帮他披上暖和的披风,满目怜惜,“陛下,为了天下的百姓,一定要保重龙体啊,休息一下好吗?”
朱祐樘对他微微一笑,神情温和,“朕会注意的,公公先退下吧。”
他已预测到自己已时日不多了,再不抓紧时间,他怕想做的事情永远做不了。起码等他把江山打理好再传位给儿子,他也能瞑目了。
满朝官员退朝后,只留下了跪坐在旁边的内阁首辅刘健和内阁首辅大臣李东阳。
他们抬头看着朱祐樘,刘健递上一份奏章,“陛下,如今国库充盈,能否适当减轻赋税?”
“准奏。”朱祐樘毫不犹豫地大笔一挥,在奏章上签字盖章。
“还有,陛下,为了大明的长久之福,请对太子严加管治。”刘健是个清直又急性的老人,朱厚照的荒唐举止他向来看不顺眼。
朱祐樘平时勤俭节约,但对独子朱厚照却宠爱有加,几乎有求必应。
他轻轻放下奏章,说起太子,眼神也变得清亮,“太子这么聪明,这么可爱,性格活泼好动,想不宠他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