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毫无停歇的意思,风吹过小巷,发出“呜呜”的响声。
余渔好不容易把门推开,徐橙撑伞把她护去屋檐底下。
雨幕还是很大,余渔蹲下身子摸摸过来打招呼的小白,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徐橙身上。
他甩了一把手上的水,鞋子、裤子,衣服...右半边身子,近乎已经全都湿掉了,水珠顺着他的鬓角不住往下流。
“喵~”
小白不满的冲铲屎官喊叫一声,却无法阻止这个不忠的猫奴。
余渔站起身来。
“我、我给你拿毛巾...擦一下...”
她心里有点愧疚,如果不是要照顾自己,徐橙大可一个人回去,要是现在就这么让他回去,肯定会冻坏的。
徐橙也觉得很冷,点点头。
他把伞收起来,斜斜放在屋檐下的墙边,婆婆似乎被风雨阻隔住了,还没回来。
“给、给你毛巾...擦擦...”
余渔涨红着脸,递给徐橙一条白白的毛巾,虽然有点起球,但是干干净净,上面还带着某种熟悉的甜腻香气。
是她自己的吗...
徐橙没问,但余渔脸颊上番茄一样的绯红,仿佛已经说明了所有答案。
她的毛巾只有两条,一条擦脸的,还有一条是擦脚的,只能拿这条了,要是把擦脚的那条给徐橙用,也太无礼了。
“算了,我回家再擦吧。”
徐橙把毛巾递还给她,但是余渔使劲的摆摆手,眼里满是坚决。
“那好吧...”
深巷老屋,在雨水的滴答下,散发出一股木头浸入水中的味道。
这样的天气,漆黑的环境、吱吱呀呀以及雨水吧嗒滴在不知哪里的莫名响声、静谧的氛围...
余渔一個小丫头,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以往这种时候,她都会蹲在屋檐底下抱着小白,等婆婆推门进来。
一个人的话是不敢呆在屋子里的...
但是今天,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场景特别温馨。
不太结实的房门在风的吹拂下吱吱呀呀,一连串的雨滴淋在屋檐上,顺着屋檐流下,无休止的敲击在塑料瓶子上,最后汇聚而下形成一道水柱,在石墩子上溅起高高的水花,冰冷的水珠惊扰了在屋檐下打盹的猫。
很有趣不是吗?
他会这么觉得吗?
“我擦好了,还你...你身上也好湿,赶快弄一下吧,别感冒了...”
因为余渔蹲在地上抚摸小白,上半身外套掀开,里面薄薄的一件T恤因为浸湿了水,透着朦胧肉色,乍一看还以为是裸肩。
余渔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如果自己要擦一下水珠,也只有这条毛巾可以用了,但是他刚用过...
这就很糟糕。
想了想,她低着头返身回到屋子里面,把灰秃秃的木门合上,用湿漉漉的毛巾擦干头发。
虽然带着点他的气味,但只要不被他看到的话,感觉就不会那么别扭...
没开灯,屋子里漆黑一片,等余渔忽然意识到院子里没有声音的时候,一种近乎要被黑暗吞噬的恐惧感淹没而来。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几乎是心悬在了嗓子眼,步伐紧张的逃向院子里面。
环顾四周,清清冷冷。
院子里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院子里一只孤单的小猫,她这个时候才看向自己的手指。
冰冷的时候,肌肤受伤了都很难察觉,刚才手指不小心磕到桌角,破了皮,隐约见到点血色。
大概就是再不送去医院伤口就愈合了那种程度,平时不会太在意,但是一旦察觉,就会觉得很疼很疼。
“你们家这个煤气阀门在哪?咱们烧壶热水吧...”
眼前黑乎乎的世界忽的被凿出一道光亮。
当这个略带磁性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的时候,余渔忽然就觉得鼻尖很酸。
还好隔着雨幕,他看不见。
徐橙是想了一下,婆婆一时半会还没回来,余渔一个人呆在这么黑的屋子里,难免会害怕的吧。
他记得前世自己快三十岁的时候,贺瑛还不敢一个人在家里睡觉,甚至一个人不敢呆在空荡荡的家里面。
女生都是胆子很小很小的,就先陪她一会好了。
“我、我给你开...”
余渔贴着墙壁行走,到厨房门口,空间狭窄,徐橙欠过身子让她进去。
水壶坐在火上,火星被点燃,不一会老玻璃上就有了一层白雾,烤在炉边的两人同时觉得暖和好多。
“要、要喝红糖水吗?”
余渔一直记得上次在林晚粥家徐橙煮的那锅红糖水,后来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婆婆也给她煮了。
“你倒是会心疼人,不用那么麻烦了。”
“不麻烦...刚好我准备做饭...”
她撒了个小谎,因为不知道婆婆什么时候回来,以往这种时候,都是准备好东西,等婆婆回来了才做,防止饭菜凉掉。
开锅烧水,小手握着大菜刀把生姜切片,等锅里水烧开,小心翼翼的加进去几勺红糖,用大勺搅拌均匀,再把生姜片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