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看到当初泯灭了我的梦想的学派倒塌,那我这辈子,也称得上一句‘值了’……”
“说得好!”旁边一头极为年轻的黑羊搭话道,她瞪着五目,看起来颇为激动。
“如果不是学派为了资源不顾羊的死活,让工羊不做防护地进入‘星渊枯井’采集曲叶星弹草,我的阿父阿母,还有二父、舅妈,根本不会得了星渊病而死!
若没有凛冽学会出现,我现在已经主动染上星渊病,冲到学派驻地跟他们自爆拼了!”
老羊闻言也是连连点头,感慨道:“哎,我原本也想在快死的时候,随便挑个学派驻地自爆,也算平复了我早年的不平之气吧,不过如今看来,也不需要那么办了。”
谢伦听得也是心潮澎湃,恨不得跟他们一起去自爆。
但回过神来想一想,他凛然一惊。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自己明明是学派的羊,怎么能有拉上学派自爆的想法呢?
嗯,肯定没有。
他在脑海里想了想学派里老是和自己作对的那几个羊,甩甩头。
他心里轻哼一声。
自爆算什么,要像孕育之眼学派那样,生命观察之“眼”遍布全世界,甚至在诸天各种世界都有分布,一观之下,就可获得万界的生物信息,那才叫了不起。
“谢伦?”
胡思乱想间,他也走出了最后一道防守层,来到了学会总部前方,一个声音从侧方传来,叫住了他。
他转过头去,在看清对面的模样后心中一突:“梅、梅波尔,你怎么也在这里?”
曾经参加过反学派会议,在众羊中德高望重的老羊梅波尔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谢伦几眼,语带感慨地道:
“我现在在学会里任职,负责教一二年级的羊基础的生命算式学。谢伦你呢?你也是听闻了学会的名声赶来的吗?”
谢伦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不敢看梅波尔的脸。
心中则暗暗叫糟:自己年轻时的伴侣怎么也在这里……
黑羊间崇尚开放式关系,一只羊往往会拥有两到五个固定伴侣,固定伴侣之间都是有真情实感的。
黑羊没有人类以“一生只爱一人”为上的爱情观念,在他们的理念里,就是可以同时对许多个羊产生真挚感情的。
梅波尔年轻时也是个性格火爆的羊,甚至因为情感不到位,揍过来自学派的追求者。
她的眼光还很毒辣,当年就是看出谢伦与自己理念不合,故而提出两者分开的。
无论是出于任务还是别的心理,谢伦都不想和这一位打交道。
梅波尔却讶然道:“哦,难道你又改变你早年的主意了?”
她想了想:“无论如何,欢迎来到学会!走,我也很久没见到你这个老朋友了,让我带着你在学会里转转吧!”
别啊……
谢伦在心里虚弱地这样叫着,但还是被梅波尔看去颤颤巍巍的前蹄用力一勾,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