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憨厚少年回来,他跟在朱雀身后。
“朱雀大人……”
三个守门弟子慌忙行礼。
朱雀摆了摆手,三人如释重负,快速退下,继续重操旧业。
“走吧,宗主在大殿等你!”
朱雀招呼着燕赤霞,转身折返,态度十分和善。
燕赤霞迈步跟上,随她进门,一路走来,所见中中,既熟悉又陌生,心中五味杂陈。
熟悉的是人,陌生的则是环境。
十八年沧海桑田,玄心正宗更加辉煌了,却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样子!
玄心大殿处在驻地中心,重楼玉宇,富丽堂皇,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霞光瑞彩,浩然夺目,神圣庄严。
朱雀在殿前停下,朝里行礼:“宗主,属下已将燕赤霞带到。”
足足过了数息,金光的声音才傲然传出:“进来吧……”
朱雀遂朝燕赤霞看去,示意他自己进去。
燕赤霞微微颔首,随后大步走进大殿。
大殿宽敞明亮,庄严肃穆,正龛供奉着开山祖师,玄灵子的牌位,足有半人多高,两侧历代宗主依次排开。
偌大的供桌上,摆满了瓜果贡品,居中一座三足两耳的紫铜香炉,沧桑古朴,宝气天成,明显是一件不俗的法器!
香炉里香火旺盛,燃烧出缭绕的香烟,弥漫出一种纯净、高贵的淡雅香气,似乎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令人感到安宁祥和!
金光负手而立,居中站在供桌前,着一身丹青色的道袍,却全无道家出尘之气,反而有种霸道的锋锐!
他微微仰着头,悠远的望着,高台上的神龛牌位,深沉的背影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燕赤霞见之,不禁撇了下嘴唇,暗道一声装相。
随即径直过去,也不理他,拿眼一扫,把供桌上的供香拿起三根,齐根散首,微微一晃,但见香头火光一闪,便就燃起袅袅香烟。
他拿着三炷香,对着神龛牌位恭敬的拜了三拜,随后伸手插向香炉!
金光身体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后冷冽转身,讥讽道:“燕赤霞你已经被逐出宗门,没有资格进香……”
他虽这般说,却没真个阻止。
燕赤霞顺利将香火***香炉,又恭敬的拜了一下,这才反唇相讥道:“我自拜我师父、师祖,管你屁事!”
金光被哏的脸上无光,眼中闪过阴鸷,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寒声质问道:“说吧,来此何事?”
“明知故问!”
燕赤霞没好气的又顶了一句,也懒得跟废话,直接说道:“七世怨侣有结果了,是七夜!”
“哦!”
金光的反应出奇的平静,神色也毫无变化,冷着个脸,叫人看不出半分心思!
燕赤霞不禁皱起眉头,带着三分嫌恶,七分凝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人呢?”
金光回转过身体,不答反问,看着飘荡的香烟,眼眸幽深如古井,晦暗不明,语气悠然平淡如水,心思难测。
燕赤霞攥了下拳头,强忍着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冷声回道:“他回了魔宫,说是告别。”
说罢,又加了一句解释:“他想牺牲自己,彻底了结一切!”语气颇为同情惋惜。
金光反应依旧平平,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便冷漠摆手赶人:“你可以走了!”
燕赤霞忍不住发怒:“你到底什么意思?!”
金光的反应让他很不安,他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你想我什么意思,还()
是你有什么意思?”
金光收回晦暗的目光,转身玩味的看向燕赤霞,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讥讽。
燕赤霞脸色微微一僵,他知晓金光是误会了,却也歪打正着,叫破了他的一些心思,他对七夜的自我牺牲确实有所惋惜,这让他有些尴尬。
他正待解释,却听金光呵的讥笑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真是一点没变,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燕赤霞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愿无辜之人丧命……”
“是啊,你清高,你了不起,可你的仁慈又换来了什么,是正魔又继续厮杀了十八年,死了无数人,还是一个无法无天,无人能敌的魔君?”
金光反唇相讥,极尽嘲讽。
接着,不待燕赤霞回应,便再度不耐烦的挥手,如赶苍蝇一般,下出逐客令:“你走吧,七世怨侣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这里也不欢迎你……”
燕赤霞自然不会就这般无功而返,当即沉声说道:“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你想怎么管,难道十八年前的错误还不能让你警醒吗?”金光脸色阴沉,冷声喝道。
话赶话的,燕赤霞坚定回道:“十八年前我不后悔,如今依然如此!”
“那你想怎样?”
“还要倒反天罡,置人间安危于不顾,只为满足你那泛滥无用的同情心吗?”
金光接连发问,振聋发聩。
他身上涌出金光,光芒如火如荼,熯天炽地,照耀整座大殿,好似一颗太阳在此间爆裂!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