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生便将自己的一些发现,包括在奇琴伊察存在重新开始运行的献祭法阵,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疑似献祭的事情。
“昨天晚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惜我们今天才到这里,错过了。否则中美洲地区的遗迹启动的第一手数据记录,光靠这个,我觉得我就能顺利地拿到学位了。可惜晚了一步,真可惜。”卢醇峰感叹道。
“你的学位都是稳的了,你有个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我们,就慢了一步。不过好歹这个遗迹还有动静,要是像刘师兄那样,被派去守着疑似和孙恩有关的那片地方,几个月下来除了吹海风啥异常都没有,那才真是急死人了呢。”李政说道。
“孙恩的遗迹?”林秋生吃了一惊,他记得真君曾和他提起过,孙恩当初躲进洞天的时候,就不怀好意地骗了一大堆的追随者跟进去,这些追随者满心以为能上天堂了,其实不过是被孙恩当成了更长久地维持他的那个不完善的洞天的耗材而已。他还清楚的记得真君说过的那句话:“水仙孙恩要是现在出来,怕是早就变成水魔孙恩了。”
按照真君的说法来推断,孙恩的那个洞天很不完善,所以损耗很大,水魔孙恩在潮水还没有完全涨起来的时候,就付出某些代价跑出来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甚至于在和真君的交谈中,真君还给出了好几个不同的方案。而任何一个方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逃出来的孙恩很可能需要利用“血食”的方式来稳定和恢复。
林秋生略略地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孙恩?就是水仙孙恩吗?孙恩卢循之乱的那个?”
“是呀?怎么了?”李政问道。
“如果确定是他的遗迹,那很可能会非常危险。”林秋生说,“我知道一些和孙恩相关的传说,我认为有相当的可信度,这里面涉及的一些隐秘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有些东西我不能说,就像有些东西你们也不能说一样。孙恩可能还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活着,就像玛雅众神,只是他的状态非常不对。
他当初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准备得还非常不充分,不充分到根本就没有可能能够归来的可能,所以他采用了被道门视为禁忌的手段——人牲祭祀。你们可能对道教的历史并不是很熟悉,其实道教最初,可绝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团体,它从根本上就是个为了造反而存在的教派,什么白莲教什么的和道教一比,简直就弱爆了。
道教造反的对象是双重的,一个是当时的朝廷,还有一个就是‘苍天’。用道教的说法,叫做‘六天故气’或者‘六天故鬼’。而道教指责‘六天故鬼’的一个理由就是杀生血食。”
“‘六天故气称官上号,构合百精及五伤之鬼,败军死将,乱军死兵,男称将军,女称夫人,导从鬼兵,军行帅止,游放天地,擅行威福,责人庙舍,求人飨祠,扰乱人民,宰杀三牲,费用万计,倾财竭产。不蒙其佑,反受其患,在死横夭,不可称数。’(语出《陆先生道门科略》)这的确是道教讨伐他们的理由。
史书中记载,孙恩在元兴元年进攻临海郡时被太守辛昺击败,孙恩的主力在此战后,死亡殆尽,仅余数千人。他害怕被朝廷俘获,于是投海自尽,数百名他的妓妾和信奉他的部众皆随之而死。你说的人牲祭祀,就是指这件事情?”卢醇峰问道。
“是。”林秋生望了卢醇峰一眼,这个外号叫道士的学生,很真可能是个道士,“孙恩积累有限,就算用了禁法,也难以持久,天地一旦有变,他那里是最容易沉不住气的。他既然走上这条路,一旦归来,怕就更要倒行逆施了。你们如果有人在研究和他相关的遗迹,一定要做好相关的防备。”
“你的确知道很多东西。”卢醇峰站起身来稽首道,“全真南派弟子卢醇峰见过道友。”
林秋生便也站起身来稽首道:“海外散修林秋生见过道友。”
“嘿,林哥,你是道士?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李政问道。
“我也是这两年才当了道士的。”林秋生回答道。
卢醇峰又道:“您说的这事情,我们其实也有一些预案。只是任何准备,不到真正用上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够不够用。林先生,作为一个散修,您能够察觉到这里面的问题,您真是了不起。对了,您有微信没有?我们加一个?”
林秋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微信我当然有,但是卢道友,我们是不能通过微信来联络的,这会给我带来不少麻烦的。你在新闻上见过我的那些同伴的情况吧,他们虽然不是超级罪犯,但是他们肯定也在美国政府的视线内——毕竟他们有成为超级罪犯的能力。我当然也一样。”
卢醇峰愣了一下,然后叹息道:“这倒也是,哪个国家的政府都不会放任这样的力量不在自己的视线内。既然这样,通过微信来联络就真的会给你带来麻烦了。要说安全,还是通过道术最好,只是距离受限。暂时我们还没有跨洋的手段。纸鹤什么的也就能飞个百把公里,还只能晚上用。不过,我向上面申请一下,说不定他们有解决的办法。嗯,你们聊聊,我到那边去打个电话。”
卢醇峰便起身去了里间,林秋生又和其他人一起聊了好一会儿,互相交换了一些信息,大家都觉得很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