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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又举起手中的府衙大印,大声说道:“好了!堂下的公差,全都归队站好,一起议政。”
二十余人连忙起身,分站两旁。
石天雨收起印鉴,用汗巾包好,放入腰间的鹿皮袋里,又感慨的说道:“诸位同僚,这两天下了几场大雨,造成满城积水,本官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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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向来香回来,马上插嘴,调侃的说道:“石大人,以前,涪城下过更大的雨,下官遇到过那场更大的大雨,只是那时候,石大人还没有出生啊!”
故意捣乱,暗讥石天雨幼稚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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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到公堂上来了呢?
那是因为戴坤也知道向来香心里肯定不服气,又不好解释,索性以病重为名,不见任何人。
并且,吩咐戴岳,不得放包括向来香在内的任何人进入戴府,否则,家法从事,乱棍打死。
但是,戴坤也心想有向来香、邬正道一帮心腹手下在府衙里,量那石天雨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石天雨毕竟是临时主持涪城公务,并不是真正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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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向来香无奈,只好复回公堂,好与石天雨作对,如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哈哈哈哈!”
邬正道等人轰然大笑起来。
王朝甚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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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甚是淡定,瞟了向来香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是啊!本官年少,经历的事情也不多,现在临时主政涪城及所辖的五个县,上百万人口张嘴吃饭,感觉压力很重,肩膀上沉甸甸的。那么,接下来,咱们如何为乡民做一点实事呢?还请各位多提一些宝贵意见。”
邬正道笑道:“到街上打扫积水吧!不让乡民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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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府衙公堂上,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唐关、马德辉等人默默无语,知道向来香和邬正道等人是同一鼻子出气,同穿一条裤子,故意东拉西扯的,故意捣乱公堂秩序的。
站在石天雨身后的潘栋,气呼呼的,喘息粗重起来,真想上前去拧断邬正道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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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是石天雨第三次当地方主官了。
第一次是在辽西,兼任广宁知府,但是,那时候的公务主要是军事,主要是打仗,没其他什么事情。第二次是在谷香任知县,那时候,石天雨年少气盛,雷厉风行,雷霆万钧,政绩耀眼,却树敌颇多。这次,乃是石天雨人生第三次主政地方,成熟了很多,圆滑了很多,并不急于提出过多的举措,而是从小事做起。
但是,这件小事也是非同小可的小事,乃是赢取民心之举措。
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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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石天雨随即平和的笑道:“邬经历可是出一个好主意啊!”
仍然不温不火,顺藤摸瓜,又说道:“待会,本官就和向大人、王大人、邬经历一起,率领府衙所有公差人员,一起到街上打扫积水,解决乡民行路难的问题。”
邬正道急忙说道:“石大人,下官只是说笑而已。”
真要去扫大街,可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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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司提举贾威福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茶马司里还有差事,下官告辞了!”
心想:老子是由吏部与户部联合下文任职的,石天雨你可管不了本官,怕你呀?
哼!
当即拱手向石天雨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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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舶司提举花天地等各税司的头,先后也以各种理由离开了府衙公堂。
他们的心思皆如茶马司提举贾威福那般。
不过,石天雨怕的就是他们不闹矛盾。
只要他们把矛盾闹起来,那就好办,稍后就可以收拾他们了。
所以,石天雨对这些人提出的告辞,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冷笑着不吭声,并且目送他们离去。不再是以前任谷香县知县时的那套做法。
到了涪城任知府,要收拾一帮贪官污吏之中的每个人,都要使用兵法,使用计策,避免树敌和结仇。得依法依规,用大明律例来惩治这帮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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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急喊一声:“喂!花大人!”
见府衙提议行动,各税司却当场顶风不办,颇为尴尬,起身要叫住花天地。
石天雨却拉着王朝坐下,又低声说道:“恩师,算了。你的带头,你的榜样,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人嘛,迟早就是下一个韩进,很快就是断头鬼了。先让他们嚣张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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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闻言,心头一凛,顿时额头见汗,浑身哆嗦了一下。
从戴坤对石天雨的恨,到忽然对石天雨的“爱”。
王朝已经见证了石天雨手段的辣。
之前,只是听闻了石天雨在谷香任知县时手段很辣。
但是,现在,从戴坤对石天雨的“厚爱”之中,切身感受到了石天雨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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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王朝心里有一种预感:涪城即将会掀起治吏风暴,不出意料的话,目前府衙公差包括各税司的头,大部分人都会锒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