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眼前一亮,“表叔。”
李景行将季晴文从打量到脚,没发现她哪里受伤,这才看向甄应嘉,“甄大人,女子名节比命还重,你读书人出身,为官几十载,家中有姐妹也有女儿、侄女,却张口就胡说,这便是你为官之道、是你做人之道?”
甄应嘉神情不悦,“李大人,如果本官没记错,你可没有资格训本官。”
“本官没有资格教训甄大人,可本官作为林大姑娘的长辈,有资格替她教训,意图坏她名声的一切居心叵测之人。”李景行看向赵至淳,“世子,下官替家中晚辈告状,还请世子明察秋毫,不要被奸人蒙蔽。”
赵至淳点头,对无言道,“去府里问问,看都有谁说见过林大姑娘出入甄府,分开来审问。”
甄应嘉面色一变,若审人,岂不是很多事情都兜不住了?
“世子,下官无罪,家里人如何能随意审问?”
李景行据理力争,“下官替侄女告状,为何不能审?听说甄大人的女儿嫁人后,因夫妻口角,甄家人还冲入对方家中,打杀了一群奴婢呢!怎么?就许你甄大人护着家人,不许其他人护着家人吗?还是说,甄大人以权压人?”
“本官是——”
李景行看都不看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的卷轴,“皇上有旨——”
所有人跪下,季晴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赵至淳拽着她的手,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巡盐御使林如海爱国忠君,志洁行廉,为官期间……特追封为忠义伯,钦此!”
众人都懵了,林如海死了这么久,皇帝突然给他加官进爵了,还言尽其好,历数他为官期间的功绩,说他鞠躬尽瘁死于任上,为国为民有大功,并封林怀言为忠义伯世子,待他成年袭爵。
甄应嘉脸色很不好看。
官家小姐,家里有当官的才能称为官家小姐,走出去高人一等。
若是家里以前有人当官,后来没人当官了,也只能说祖上曾经如何,而不能以官家小姐自居。
他才说小丫头是平民,她义父就成了忠义伯。
甄应嘉觉得脸有些疼。
李景行沉着脸看向甄应嘉,“义康王府二公子回京之后,进宫告御状,说甄家甄宝玉少爷意图轻薄忠义伯之女,被他发现后欲杀人灭口,二公子受伤逃回京,路上还遇刺客,林家兄妹生死不知。皇上特命下官前来侦查。”
“皇上说,这甄宝玉年纪轻轻、不知上进、只知贪图美色,还要毁人名声,言行卑劣,心狠手辣,以后就不要再参加科考了。”
甄应嘉脸色惨白,身子一晃,这是毁了宝玉的名声,还要绝了他的青云之路啊。
皇上好狠的心!
李景行欣赏着甄应嘉的臭脸,问道,“刚才我听说,忠义伯之子被甄大人抓了?还请甄大人即刻将人放了,否则,下官便只能请甄大人进京一趟了。”
甄应嘉咬着牙,“李大人不要跟小丫头一样信口雌黄,本官没有见过他。”
李景行看向季晴文,“贤侄女如何说?”
“我可以带大家去事发现场,甄大人当时穿着一件藏青色外衫,身后跟着甄五,那人便是当天想杀我们的人,可他现在不在,可能去毁灭证据了。我身边还有几个王府的侍卫,他们都亲眼所见,我跟哥哥在山上走散,碰到义康王世子,抓到了私自铸造兵器的甄应尚,他现在还被绑在山洞里呢。”
李景行也着实无语,感慨太上皇那昏着的头一直没清醒,这般不把当皇帝的儿子放在眼里,居然如此纵容甄家。
唉!
他看向甄应嘉,“皇上听了二公子的话,想起林大人功绩,再三叮嘱下官,一定要秉公处理,不能让功臣之后受辱。甄家公子欲羞辱林家姑娘,甄大人又坏她名声,下官有皇令在身,不得不从,还请甄大人配合。”
他眼睛扫向挡住甄家门口的官兵。
不等甄应嘉说话,他又挑眉,“莫非甄大人只听太上皇之令,不听皇上的?太上皇有允许你欺辱功臣之后?”
自然是没有的。
“甄大人手里带着这么多人,与义康王世子对峙,莫不是想犯上作乱、意图造反?”
甄应嘉气得想打人,这李景行的脸,真难看。
李景行接着道,“你自然是可以的,你有太上皇挖矿的旨意,顺便连兵器也造了,对外再说世子想接管铁矿是不尊旨意,一个‘不小心’将世了杀了,也不是你的错。你有旨意,你想干什么都成,你就是打上京城,也可以说是接太上皇来江南玩。”
“太上皇是君,是皇上的父亲,皇上难道还能拦着你打到京城去接老父亲游玩?不能,所以甄大人你做什么都解释得过去,你有太上皇的旨意吗?”
“巧了,下官也带了份太上皇的旨意,他说铁矿之事重大,恐甄家难当大任,交由另外几位大臣处理,至于兵器之事——”
李景行托长音调,“太上皇从来没说铸造兵器之事。”
宋参将脱口而出,“那甄大人就是私自铸造兵器,是谋反,应该将涉案人员全部抓起来,为首的查抄家产、处以极刑。”
甄应嘉双眼喷火看向李景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