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十二还要狡辩。
林黛玉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声音带着克制的颤抖和哭腔,“二公子,屋里的下人都昏迷不醒,我也是腹胀,与姐姐开窗透气才没中招,还请派随行的大夫查验。”
甄十二的脸又白了几分,公子怎么把香也用上了?
这不仅能令人昏迷,还能助兴,在屋里能停留一段时间呢。
义康王府的大夫正在里面给甄宝玉包扎,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药包,“二公子,这是在甄少爷身下发现的,他衣襟松散。”
就差没明说,是他刚才惨痛乱动时滑落出来的。
赵至清问,“确定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甄少爷在国子监风评向来很好,又是甄大人的嫡子,可不能冤枉他!”
大夫点头,“小人刚才替甄少爷包扎时,看到有东西掉落,以为是别的,没想到跟船舱里的异香是同一种东西。”
赵至清冷了脸,看向甄十二,“所以,你是明知道所有内情,还拒不承认、还试图推到他人身上,还是毫无知情,一味相信你的主子,所以才字字句句替他说话?”
甄十二低着头,“少爷向来心善,也从为美色所动,想来其中定有误会。”
他到此刻还是不承认甄宝玉有问题。
赵至清冷笑,“母妃总以我年轻说事,我是她的儿子,自然听她老人家的话。可是你们也拿本少爷当小孩,怎么,想当小爷的长辈?”
“小人不敢!”甄十二等一干甄家护卫齐齐下跪。
赵至清冷着脸,“丁自义,把人全部带下去,好好审问。小爷还在船上,就有人行如此龌龊之事,还不承认。我倒要看看,谁的嘴最硬,把火烧得旺旺的,用烙铁试试他们的嘴。”
甄家护卫中,有几人身板直晃。
义康王二公子很受太上皇喜爱,听说还曾在大明宫打死过几个惹他不快的宫人,他们可没有太上皇这样的靠山。
他们不想死啊。
但他们若敢开口,家人和亲戚都难逃甄家报复!
他们死定了!
甄家的护卫被王府的侍卫带下去。
甄宝玉被搀出来,他面白如纸,身上被汗打湿,头发凌乱,颇有几分狼狈。
他阴狠地看向林怀言,又目光森冷地扫过季、林二人,咬牙切齿,“林家,好得很!”
“过奖!”林怀言抱拳,坦然应道。
赵至清‘好心’提醒,“林大姑娘,甄少爷撬门欲对你行不轨之事,你要告诉家里长辈,请他们为你抱不平,替你告状吗?”
林家的长辈,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就是贾家。
有国公府撑腰,甄家应该不至于太过分,且他们有错在先,那甄宝玉的腿,也不是治不好。
季晴文心中暗道,这义康王二公子,还真是‘急公好义’、善良得很呐。
林黛玉蹙眉,“二公子,我与姐姐与居一室,而且若是告状,闹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有损林家、贾家、李家的名声?”
赵至清笑道,“若是告御状,便不会那么多人知晓了。放心,我会让那份状子直达御案的。”
正单脚撑着忍痛下楼的甄宝玉恨得嘴唇都咬破了,这个义康王府二公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林怀言看着季、林二人,“两位妹妹以为呢?”
季晴文道,“我长得如此国色天香,那甄宝玉一定是想对我下手,我要告他,咱们不能吃这哑巴亏。”
名声这东西,她能为林妹妹和其他姐妹着想,却不会套到自己身上。
她们生来就受这份教育,把名节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可自己不一样,不会理会旁人的指点,没有那种心理负担。
赵至清抚掌笑道,“好说,正好本公子也要告他的状,竟然敢在我的酒里加东西,还把我的侍卫也都放倒了。若是我出了事,他死十次也难抵罪。”
他得跟母妃好好诉诉。
林黛玉看着他,一脸坚定,“二公子,我与姐姐在船上一直同居一室,请务必不要把我写落了。”
赵至清看向她,她神情认真,目光无畏,看着瘦弱,此刻却仿佛无比强大。
名节这么要命的东西,她们一个使劲往自己身上揽,一个却执着想一起承担。
这份姐妹情,真是让他动容,难怪哥哥对林家另眼相看,确实是有担当,值得信任。
“二公子,拜托了。”林黛玉盈盈一拜。
夜风吹来,微凉;她的裙摆,微扬;她盈白的脖子,有些晃眼。
赵至清咽了咽口水,“好、好。”
他赶紧往下面跑。
这林二姑娘,不愧是探花郎林如海亲生女儿,好生漂亮,品性又好到让人钦佩、让人喜欢。
有些热。
林怀言喊住他,“二公子,要不要严加看管甄家的人?”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有筹码在手也好啊。
赵至清道,“放心,王府的侍卫会严密监视,前头的官船与义康王府有些关系,我早叫他们当心甄家,他们也会小心的。”
这一路,他都派人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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