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了,心中一紧,联想到前几天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林怀言在报复云丫头前几天的话呢。
这事儿,府里没人说出去,只是能晴雯那丫头告诉他的,林丫头也是,怎么就不拦着?
如果传出去,云丫头还怎么做人?
这林怀言还是个男子、还是个读书人呢,竟然这般心胸狭隘,一出手便要人家女子的性命。
还是亲戚呢!
“可还有其他人在?”贾母急得眼前有些冒金星。
云丫头名声若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她有没有活路?
若说是自己教养不好,贾家的姑娘以后怎么嫁人?史家会不会来府上找麻烦?
这林怀言,看着温文尔雅的模样,心可真狠啊!
贾宝玉真是吓到了,那妓/子的模样,与云妹妹有五分像,若挽上与她一样的发髻、穿一样的衣裳,得有七分像。
林怀言说是抬了她当妾,可看他当日的言行,分明是把那女子当成了客*妓。
这不是变相地折辱云妹妹吗?
林妹妹也没事,他怎能如此、如此——
贾琏道,“还有一个史家兄弟,是史大妹妹的堂兄。”
“林怀言可说什么了?”贾母问。
贾宝玉摇头,“没有。”
这才可怕呢,贾家和史家现在都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必定瞒不住,这要如何是好?
云妹妹会怎样?
贾母也明白了,林怀言没有对外说,只让贾、史两家的人知道,这是逼两家给态度呢!
她一边怪林怀言心狠,一边又怨史湘云当日话多,还要叮嘱贾琏和贾宝玉,“这些事儿,不许到外面胡说,若叫我知道你们嘴上没把门,定要打断你们的腿。”
贾琏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其实,他都没发现那小/妓长得像史湘云,还是那史家兄弟说的,见宝玉一副惊讶的模样,才知道确实如此。
看老太太难看的脸色,他才发觉,此事还有内情。
回去问了王熙凤,才明白个中情由。
贾琏叹道,“平时听你们提起云妹妹,也是说她娇憨可爱、喜读诗书、爽朗大气,是个极好的小姑娘,怎地就说出那种话来?”
连他这样爱喝酒胡来的,也不会拿自家或亲戚家姐妹开玩笑,这是要命的大事啊。
王熙凤抱着儿子逗弄,嘴里道,“谁知道呢,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贾宝玉使的眼色,她都看到了,可史湘云愣是不理会,根本就是成心的,现在被林家报复,该说不说,属实有几分活该。
站在她的角度,若有人拿戏子比她的女儿,欲置她的女儿于死地,她只会比这更气、想出比这更狠毒的法子来治人。
事不关己,贾琏也懒得理会,抱着儿子亲了亲,跟王熙凤说了几句话后想要安歇,王熙凤却没理会。
贾琏再次得了没趣,想到尤二最近又摸索了新花样,见王熙凤连个视线都不投向自己,哼一声出去了。
平儿从偏屋进来,有些担忧,“奶奶如今身子已经养好了,怎地还把二爷往外赶?若是让那位有了,奶奶的地位岂不是低了?”
那位最近在府里正得意呢,又有东府那边撑腰。
王熙凤冷笑,“她若有了,你二奶奶我的地位,才是稳了呢!”
之前,她暗中给尤二喂了避子汤,回回不落;生下儿子后,她又偷摸叫人寻了让男人不育、与酒相冲的方子,让琏二这个好喝酒的喝了,他还能再有儿子才怪!
不过,后面的事,是她偷偷叫人去办的,平儿不知道,这蹄子对琏二有几分心软,可不能让她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的夫人联袂而来。
二人脸色都不大好,尤其史鼐的夫人,作为史府的嫡长子,如果主支有失去父母的孩子,都是由主支长房的人来抚养的。
史湘云在史家住得好好的,可贾母三不五时派人来请,说她没养吧,贾家配了丫鬟、给了月银,说她养了吧,也只是由李纨教了读书习字、做女红。
如今,更是爆出了这样的事,那世人如何想史家其他姑娘?
是不是以为其他史家姑娘也是如此没脑子?是不是也去外面找些不三不四的贱籍女子、说与史家哪位姑娘像?
史大夫人说话颇有几分不客气,毕竟史湘云是由她家在抚养,“姑母年纪越发大了,精力不济,以后云丫头的教养便不劳烦您了,也不用老打发来去接,她一日大似一日,也该说亲了,正经该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免得嫁出去还丢人现眼,人家却要说我们史家没教养,我们可不背这黑锅。”
史二夫人没说话,只是看神情,很是赞同她嫂子的。
贾母心口又气又闷,有些赌,沉着脸,“只是小孩子们说几句玩笑话,如何就扯到教养了?你们在闺中便没与家里的姐妹们开过玩笑吗?”
史大夫人道,“开玩笑是开玩笑,比戏子是比戏子,头几年那大事,京城谁人不知?谁敢这样比?”
史二夫人叹息一声,“云丫头在侯府,从来不这样的。”
史大夫人一听更气,都是贾母纵的了,还让那贾宝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