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眨眨眼,摇摇头。
刑夫人难得地聪明了一回,王熙凤不让自己说出去,看王夫人的神情,她也是不知道的。
凤丫头是真的倒向自己了?刑夫人心中暗喜。
气氛实在是不怎么喜庆热闹,贾母又是个想热闹的性子,看着闷葫芦似的众人,不由叹息一声。
贾政心中一紧,先是瞪向贾琏,然后又瞪着贾宝玉,还不忘扫王熙凤一眼。
都是些眼盲心瞎的蠢货吗?
都不知道哄老太太高兴,八月十五这样的日子,一家人团聚,竟然一点喜气都没有,跟死了人似的。
啊呸呸呸,贾政在心里呸了几口,贾家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不能再说死了。
贾琏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兴致都不高,拿着果酒,扬起笑脸走向贾母,“方才我吃了半天,竟没吃到什么新菜色,可是二太太和尤妹妹把好东西都给老祖宗了?还请老祖宗疼疼我,赏我一口好吃的吧!”
老太太勉强扬着嘴角,“你属猴的,偏生长了个狗鼻子,我那里再压箱底的宝贝,你都能闻着味儿?”
王熙凤夸张地挂着哭脸,“老祖宗冤枉,我可是一个宝贝也没摸着,现有的宝贝疙瘩,还在我屋里睡着呢。”
她说的是儿子。
说到家里添丁的事,贾母脸上的笑终于有了几分真,“哥儿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王熙凤道,“林家走了义康王府的关系,从宫里请来一位擅长调理小儿身体的太医,这段时间倒是还好,没怎么生病。倒把平儿的心揪着了,天天没日没夜恨不得扑他身上,一时怕他热了,一时又怕他冷了、咳了,更怕有人要害他,从来不曾错眼。”
“她是个好的,你以后可得对人家好。”贾母道。
王熙凤笑道,“不用老祖宗说,我也会的,以前我掌家,她就是我的得力副手,府里的一应事务,她都熟得很,也会料理,如今有了哥儿,又是她一力照顾。要是没有她,我怕早就累垮了。”
贾母扫了王夫人一眼,见她没有动作,又看向尤二,淡淡道,“那以后便让平儿帮着料理府里的事吧,你如今身子还未大好,哥儿的事要紧。”
王熙凤苦着脸,“老祖宗欺负人,我如今就平儿一个得用的,您怎么还把她给弄走了,是存心不许我吃上一口安心饭吗?我不依,老祖宗太偏心了。”
她撒娇地摇着贾母的胳膊。
贾母笑道,“那我把鸳鸯给你使。”
“我可不敢使唤鸳鸯姐姐。”王熙凤道。
鸳鸯也乐,“你当真以为老祖宗是让我去帮你?她老人家是看你躲懒得够久了,让你来操持府里的事呢。”
贾母拍着王熙凤的手,“还是你最得我的心,你办事,我放心。”
王熙凤在心中哂笑,您老人家放心,我可不放心,我的嫁妆还得给儿子女儿存着呢,可不能稀里糊涂、冤枉地扔在这泥潭里。
她一脸为难,“我何尝不想把府里料理得妥妥当当?可是我身子不争气,不知道哪个丧了心的王八兔崽子,差点儿让我和哥儿一尸两命,现在的我,就跟那漏风的筛子一样,经不得半点风雨。”
“咳咳咳,”她扭过头咳嗽几声,脸上微现潮红,“还请老祖宗见谅,待我身子大好,定把重担挑起来。”
可惜,她好不了了。
虽然她的身子没有她说的那般夸张,可确实是经历过生死,大大伤了元气,季晴文虽然暗中给她喝过几次灵水,但效果有限。她也不想再掏嫁妆补窟窿,以后少不得常常装病。
贾母听她喉咙处似乎还有痰声,身子微微扭向另一边。
王熙凤敏感地察觉到了,心中一冷,又扭向旁边咳嗽起来。
鸳鸯见状,赶紧道,“二奶奶快些去歇着,您可是府里的大功臣,不能病了。”
王熙凤顺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吃东西。
贾母觉得实在无趣,看了看身边的贾宝玉,又看了看林黛玉,笑着冲她招招手。
林黛玉轻轻柔柔地走过去。
“好孩子,最近好些了吗?”贾母关心地问。
林黛玉扫了一眼她面前的酒杯,“已经大好了,夜里也能睡个整觉了。如今天虽不冷,可夜里到底寒凉,老祖宗要当心身体,不要贪杯。”
贾母笑道,“往年都是凤丫头来劝我,今年倒换了你来劝,可见平时她都是敷衍我,没安真心。”
众人跟着笑。
王熙凤一脸委屈,“我就说老祖宗不疼我了。”
“不疼你还让你坐着吃饭?”贾母佯装生气,“你这个小辣子,说话都带着一股冲味儿。”
王熙凤因为被人害才导致早产,不放心奶娘,自己又有奶水,听季晴文说产妇亲自喂养,以后跟孩子更亲、也放心。
于是有奶水都是自己喂,此刻她还饿着,于是苦兮兮说道,“那我不说话了,我吃东西。”
她满满寒了一嘴,腮帮子都鼓起来,嘴巴还使劲儿嚼,像只小仓鼠一样,逗得贾母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笑起来。
贾琏哭笑不得,“你慢些,又没人跟你抢。”
王熙凤右手吃饭,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