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文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了机会,再把王夫人的佛珠给换了,却见黄嬷嬷神色有异走进来,悄声道,“昨儿薛姑娘去了二太太屋里,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子话,今儿一大早,薛大爷就带着人来请安了,身边眼着个眼生的小厮,我打发人悄悄去梨香院问了,说是前几日来了个铺子上的伙计。”
什么伙计要去给二太太请安?
季晴文直觉里面有问题,“二太太现在在哪里?”
“在她院子小佛堂里,还是周瑞家的和金钏儿陪着。大姑娘,有什么不妥当吗?”
自打季晴文让黄嬷嬷留意王夫人院里,她便觉得重任在身,常感压力山大,丁点风吹草动便觉得其他人要生事,要害两位林姑娘。
季晴文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打马虎眼,“没什么,有也是贾家跟薛家的事,咱们只要不当睁眼瞎,被人瞎糊弄就行。”
事情已经透出端倪,她自然不会再干等。
晚上,众人向老太太请安,吃了晚饭说了会子话之后,王夫人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季晴文也借口要消食,携着林黛玉走了出去。
才走出院门,王夫人便摔倒在地,周瑞家的搀扶不及,幸好季晴文在旁边不远处,跟她把人搀了回去。
“快来人,太太晕倒了,让人去请大夫,再烧了滚烫的水备用,让人去尤二嫂子那里要上等的人参来,打发去老太太院里说一声,别吓着她老人家了,金钏儿,给太太找身宽松的衣裳来,不用这么厚,薄点的就行,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许是热着了。”
季晴文进了院子便忙和开了,喊着这个跑腿,又叫着那个干活,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急得周瑞家的出了一头汗。
直到大夫前来诊脉,屋子里才安顿下来。
所幸没有大碍,王夫人只是最近疲乏,又气血两空,且忧思甚重,这才晕迷了,经大夫针灸之后,便醒转了。
周瑞家的松了一口气。
季晴文见王夫人幽幽醒转,站起身来笑道,“既然二太太没事,那我便回去禀报老太太了,免得她老人家悬心。”
王夫人觉得心口憋闷难受,叫人都出去,看向周瑞家的,“她怎么在这里?”
周瑞家的道,“太太突然晕倒,林大姑娘正好在身边,便帮忙搀扶您回来。”
其他,她没多说。若让太太知道,自己一时乱了阵脚,没顾得上安排,全让晴雯这个小蹄子卖了巧,又要说自己的不是了。
“老太太不放心,打发人来问了几回了,她倒是会讨好,坐在这里等着,回去便能邀功。”她补充道。
王夫人觉得身子突然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接着又大惊失色抬起手,发现佛珠还好好的缠在腕间,但仍觉得不放心,“可有人动我的念珠?”
说实话,周瑞家的真没注意。
主子都昏迷不醒,掐人中都没动弹了,谁还顾得上身外之物?哪怕主子再稀罕这东西,当时也只顾着她的命啊。
但她知道,王夫人对这佛珠宝贝得很,一刻也离不得,故而点头,“太太放心,一直在您腕上缠着呢,没人动。”
“晴雯那丫头也没动?”
周瑞家的再次重重点头,现在衣裳穿得少了,身上多个什么首饰,那是一目了然,晴雯走的时候身上没有多东西,且太太的珠子就在腕上,看几眼也不会怎样啊。
王夫人心中稍安,因着吃药的缘故,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拖着病体去了小佛堂,谁劝都不听。
薛宝钗知道她生病,裹了披风前来探望,正逢王夫人从佛堂出来。
她看见薛宝钗穿得比众人都厚,眉头微蹙,“宝丫头身子,怎地越发怕冷了?大家都穿得单薄了,唯她还要裹个披风。”
周瑞家的看着款款走进来的薛宝钗,小声道,“宝姑娘身子一直没好利索,三天两头吃着药,太太如今也未痊愈,还是不要留她久坐的好。”
薛宝钗示意文杏将提来的燕窝递给金钏儿,又关心了王夫人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姨妈可看过了?可是一模一样?”
屋里伺候的人都不解其意,唯王夫人心知肚明。她方才去佛堂,烧了一摞符篆,又将佛珠置于其火上炙烤,若没意外,林丫头此刻或者不久,就要病上一场。
“你许久没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去那里坐坐吧,也跟你姐妹们亲近亲近。”王夫人道。
薛宝钗柔顺的应声,向金钏儿她们叮嘱了几句,就去了贾母处,正好李纨带着三春和二林都在。
“林妹妹最近气色越发好了。”薛宝钗给贾母请了安,向众人道了好,看着林黛玉一脸笑意。
季晴文皱眉,“薛姑娘怕是病得时间久,眼神有些不好了,林妹妹方才还难受着呢,要不是怕外祖母担忧,她都要回去躺着了。”
“是吗?”薛宝钗轻轻饮了一口茶,“我看林妹妹面色红润,肌肤光泽,精气神相当不错。”
林黛玉轻轻咳嗽了一声,“只是突然喉咙有些痒,身子有些冷,不过人多,倒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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