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黛玉和三春一起出来给义康王妃见礼。
王妃笑盈盈的,夸赞了三春的容颜、品行,又夸了贾母教养有方,最后拉着林黛玉的手道,“这便是林大人的女儿吧?果真是探花郎之后,玉软花柔,出尘脱尘。你父亲近来可好?”
林黛玉轻声道,“父亲前些日子来信,说一切安好,多谢王妃关心。”
义康王妃从自己手腕褪下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顺势戴在黛玉莹白的皓腕上,“这是之前我生辰的时候,皇后娘娘赐下的,皇觉寺的大师开过光,长寿安康聚福的。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借花献佛吧。”
林黛玉连忙缩手,“虽说长者赐不敢辞,可这是皇后娘娘对王妃的嘉奖和祝福,我如何能夺人所爱。”
可惜,义康王妃比她年长,又早把她手腕抓着牢牢的,她根本挣脱不了,急得小脸通红,一脸不安和惭愧。
王妃故意拉着脸,“你既知道长者赐不可辞,为何还要推辞?莫不是嫌弃这是我的旧物?”
“不敢,实在是不忍。”林黛玉恭敬道,“王爷为民守边,保万千百姓免于水火,娘娘把这镯子放在佛前供奉,为王爷祈福才是最好的。”
义康王妃道,“送你的就收下,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莫不是瞧不上我?”
林黛玉推脱不掉,轻咬下唇,依言戴上,躬身行礼道谢。
义康王妃见她如此纯善,欢喜得很,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贾母心喜又心急,看王妃这样子,是很喜爱林丫头的,莫非她看上了林丫头,要把她娶进府当儿媳妇?
贾母抹了把泪,“王妃喜欢林丫头,是她的福气。可惜她母亲去得早,她父亲便把她全权托付给我。这么些孩子,我最疼的就是敏儿,她去了,可把我半条命都带走了。好在有玉丫头跟宝玉一起陪着我,我这心里也舒服些。”
义康王妃一听,明白了。
贾母这是怕她抢人呢!
呵呵,要不是大儿子开口,她连贾府都不会来、也不会刻意关注,要不是皇帝看重林如海,她根本不会见林黛玉,管她会嫁给谁?
不过是做个场面而已,免得无话可说太尴尬。
这贾老太君既然想把外孙女许给自个儿的孙子,那就许呗,搞得自己会横刀夺爱一样。
她笑道,“是个好丫头,怪不得老太太喜欢,我也爱得紧。若是她母亲还在,我还想请她同意,认了这丫头做干女儿呢!”
意思就是,关于林黛玉的事,她只跟她的生母谈,但贾敏死了,那抱歉,这干女儿、她也不认了。
至于替儿求娶?根本没有的事。
贾母不知道义康王妃是不是生气了,但她确实有些后悔了。
唉,不说这话就好了。
若是王妃当真喜爱林丫头,让她嫁去义康王府也好,既能拉近与皇家的关系,也成全了贾王氏,让薛家女嫁给宝玉。
有个世子妃表妹,有个探花郎姑父,又有薛家的财物,宝玉未来的成就,也不会低啊。
贾母擦干了泪,“这原是她与王妃的缘分,可惜她福薄,怕受不住。”
义康王妃道,“小小的人儿,哪有福薄福厚的说法?若是这福气太大,还怕年纪轻、压不住呢!”
她又不说要认干女儿的话了。
贾母真是摸不准这义康王妃的性子,不好再提这话,怕她恼,只能道,“王妃说得是,她们又没经过苦,想当年我们……”
她打开话匣子,说起了以前做女儿和嫁人时的一些艰难和幸福。
她与义康王妃不熟,实在没别的可说。
好在义康王妃很捧场,她也见多识广,时不时能插上几句嘴,又审时度势,偶尔把话题引到林黛玉或者三春身上。
一时也算主客皆欢,很快便到午饭时。
贾母道,“我那大儿子前几天病了,他家那个也过了病气,不敢来拜见王妃;老二家的算好了日子,今日要还愿,要午后才回来;大孙媳妇是丧夫守寡之人,不敢冲撞了王妃;稍候就让这四个丫头,和我另一个孙媳妇来伺候,还请王妃不要怪罪。”
义康王妃笑道,“老太君客气了,我有手有脚的人,有什么可伺候的?您不知道,我家王爷最不喜欢有人跟着,在边关,有时候洗衣裳都是自己动手,回到府里看到我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少发脾气。”
贾家也是军功起家,她这么一说,贾母顿觉更亲切了。
她笑道,“他们行伍之人是不拘小节,也能自理,只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终归没去过那等险境,打小就是一群人伺候着的,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义康王妃看着满屋子靓丽的丫头、精致名贵的摆设,心中暗暗摇头,偌大个贾府,没有一个能扛事的男人,却还金仆银婢、锦衣玉食,出则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如此挥霍奢靡,祖上再大的金山,也得吃空啊。
唉!可惜了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也不知道贾府能不能支撑到她们出嫁。
“老太太说得有理。可看他在外辛苦,我实做不到奢侈,许多事也就自己来了。”义康王妃面容淡淡的。
贾母不好接这话,反正她是享受惯了的,史府和贾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