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进来,李晴脸上满是不耐烦与憎恶,她下意识的把季逸兴抱在怀里。
“什么我做的?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季巡怎么敢质问她的啊?
季巡压着性子,冷声再问了一遍,“跟季文石通风报信的是不是你?”
李晴眼神中有些许的不自然,她侧了侧身,将幼子放到里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季巡,你出去!”
她怀里的季逸兴也探出脑袋来,大声地叫嚷道,“怪物,你快滚!我妈妈讨厌你!”
“我也讨厌你,是你杀了爸爸!”
小孩子哪里懂什么事儿,他的这些说词显然都是大人教他的。
李晴眼疾手快地将儿子嘴巴捂住,她表情不变,倨傲道,“出去,我不欢迎逆,你休想我对你像以前一样。”
季巡的眸色愈发幽深。
他单手将闹腾的季逸兴拎了起来,一块儿金属物件儿从小孩儿衣服兜里掉了出来。
看见那东西掉在地上,李晴呼吸一窒,她想捡起来毁尸灭迹。
下一秒,季巡冷硬如铁的手钳制住了她。
他捡起金属,“就是靠这,联系季文石的吧。”
“这玩意儿都给了你,季文石对他这个孙子,比对我好多了。”
他语气幽幽,听不出话里的情绪。
但无端地,李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股寒意。
“你想做什么?”
“你放开逸兴,他是你弟弟!”
“放开我!你这个怪物扫把星!”
“要不是你,爸爸也不会死,要不是你妈妈才不用躲着人!”
“都怪你都怪你,你怎么不去死,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季逸兴不断吵闹着,不知是哪个字眼触痛了季巡。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深,狠狠掐住了小孩脆弱的脖颈。
“既然你那么想念你的爸爸,那你就下去陪他。”
不等李晴反应过来,季巡手上加重,扑腾的小男孩逐渐没了生息。
李晴撕扯着季巡的手臂,又抓又挠,搬起凳子砸在季巡头上,也无法阻止他分毫。
女人的身体软倒在了地上,她大喘着气,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是你弟弟……”
“季巡,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恶魔。”
李晴喃喃地低语,眼中恨意交织翻涌。
“我要杀了你!”
一截削尖了头的木筷子狠狠刺入了季巡的胸膛处。
筷子没入他的身体四五厘米,殷红的血液汩汩流逝。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她的丈夫死了,儿子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季巡,你杀了我!”
胸膛处的伤口令他整个人显得更孱弱几分,此时他脸颊上挂着森然的笑,“母亲,我怎么舍得你死?”
“你可得好好活着,看我杀了季文石,让你们一家团聚。”
冰冷的手铐将李晴限制住,她浑身绑紧绳索,嘴巴也塞了厚厚的纱布,无法自戕。
她胸口不住的起伏,怨毒的眼神紧紧追随着季巡的身影。
季巡这个怪物,怎么没死在实验室里?!
……
阴冷潮湿的实验室。
一个十岁大小的男童被捆在金属椅子上,他浑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这些全是为了维持他的生命,让他保持清醒地感受身体里每一寸痛楚。
他瞳孔有些涣散,头顶暗色的天花板已然有些看不清了。
“呃啊——”
又一轮虫子放进他身体,在他血肉之中啃噬肆掠。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痛楚来得有些麻木。
一个人影站到了椅子前,“嘉泽。”
男孩儿意识早已不清,睁着的眼里没有半分焦距。
他的内脏已经被虫子咬坏,身体里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
男人从衣服下掏出枪,对准了季嘉泽的脑袋。
“哥—哥—”
“我……等你……”
那人手指抖了抖,枪口却未有半分偏离。
“嘉泽,一路走好,别再受痛苦了。”
男人扣动扳机,季嘉泽眸中似乎有了些许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神采。
他永永远远地解脱了。
……
季嘉泽本命王凯,被人贩子拐了后因为实在桀骜不驯,就被几道转手,卖给了非法做实验的人。
他和季巡就是在实验室里认识的。
他认季巡为大哥,会在季巡被抽血精疲力尽时贴心照顾他,会在忍受折磨时,一言不发。
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可现在,季嘉泽死了。
季巡又恢复了孤身一人。
他沉默着喝完杯中酒,遥遥敬向远方,“阿泽,一路走好。”
“哥会给你报仇的。”
……
“什么?季嘉泽死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活人都看不好!”
办公室里,年过半百的老人破口大骂,显然动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