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山此时满眼狐疑,明明优势全在对面,外面的妖怪却递过来这么一份“血契”。虽然不知这份血契的效力,但里面的内容却也不难理解。这是对于双方都十分公平的契书,一方若是有加害另一方的行为,将会被天道惩罚。
张念山看着这“血契”,踌躇不定。首先仍是想不明白这突然的“公平”待遇,其次自己压根也不知道后续该怎么做。
屋外的“土龙”看着有些出神的张念山,轻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是不是受宠若惊?”
“想我这般身份,跟你师傅论资排辈的得道高人,屈尊跟你签血契,你可真是撞上大运了!”
“若不是看你一人在这药园孤苦伶仃,没人照应着,恐哪日便被附近的小妖掳了去。”
“我这人呢也心善,且作为你师傅的朋友,不能坐视不理。”
“又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才给你这么个机会,若是换做旁人,哼,抱着我大腿求也求不来!”
说完这些,“土龙”得意的等着张念山回应。
此时的张念山内心已经动摇,想着若是拖得久了,这妖怪收回卷轴,硬闯进来,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真抵抗不了。念及此处,张念山抬起右手在卷轴上挥动着,可卷轴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张念山尴尬地朝屋外那仍看不清的身影望去,脸上苦笑。
“这不会是个傻子吧,我有些后悔了。”
这般想着,“土龙”有些气恼的朝屋内喊道:
“是不是没见过这仙级法宝?你师傅收了个啥玩意儿?”
许是觉得后面这话说的有些不妥,担心日后传到某人耳朵里,给自己惹来一场祸事,它换了语气又补充道:
“念你初入道门,我就替你师傅先指点你一二吧。”
“咬破食指,以血为引,书写名讳,以天道为证!”
“是左手还是右手?”张念山弱弱地问了句。
“你这呆子是存心的?这算是哪门子问题?”心头刚刚消散的火气腾的一下又窜起来。
“随便哪只手,你若是高兴,拿脚指头也行!”
见屋外的妖怪生气了,张念山利索地拿右手食指在嘴边咬了一口。有些生疼,殷红的血液从指尖流了出来,还未举至卷轴上,一滴便滑落到地面,浸入夯实的地里。张念山快速地在卷轴上书写,“吴念山”三个字跃然纸上。
写完后,张念山顿感不妥,怯懦地又问向屋外的身影:
“前辈,我刚刚不小心把名字写错了,能划了重写吗?”
“你是真傻还是给我装糊涂?自己的名字也能写错?郎朗天道,你也敢欺骗?”
张念山立马被训斥,可他更担心的是天道会不会马上降下惩罚。今天没死在妖怪嘴里,倒是先死在天道手上,可他连天道是啥都还没弄懂。
本悬浮在张念山身前的卷轴突然合上,化作两道流光,一道飞入张念山的眉心,一道飞入屋外“土龙”的肚子里。同时一个白色光点浮现在张念山的脑海中,一个形似老家田地里的巨大“土龙”身影一同出现。脑海中刚冒出这个身影,他便断定这就是屋外的那个妖怪了,因为下半身如同方才看到的,并无二致。
“土龙”见契书已飞回肚中,便又看向屋内已经脸色发白的张念山。它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对其有震慑效果,殊不知张念山却是被脑海中突然浮现的妖怪模样吓到了。
本着打一棒槌给个枣儿的处事原则,“土龙”耐心地给张念山解释起来,同时挪步向烛光走去。
“天道辨善恶,裁是非,忙得很,你这点小事他老人家没空搭理你。”
“名字只是个代号,天道认定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张三、李四、赵麻子.....”
“血契已成,天道已经认可,你我二人之间的纽带已然生成。”
听着这由远及近的声音,张念山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待撞上身后的土墙停了下来。
一个同他脑海中刚刚出现过的巨大身影穿过夜色,步入烛光。行至门槛处,这身形弯下腰,两只长长的触角率先进入屋内,一条粗壮有着厚厚甲壳的腿随之迈了进来。待身子完全进入屋内,它直起身板,本高两丈有余的茅草屋立时显得有些狭小,它的触角此时也只能耷拉在额头前。
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这妖怪的本体实实在在地站立在张念山的面前时,这视觉冲击仍是相当大的,对他这幼小的心灵也来了一次不小的震撼。
他咽了咽口水,把母亲的牌位抱得更紧了。
“土龙”看了眼墙边的张念山,注意力立马被桌上的兔肉吸引了。
三步并作两步,“土龙”往前迈出大步,在方桌旁用巨镰钩出长凳,一屁股就坐了上去,长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承受着它本不应该承受之重。
两只圆圆的鼻孔凑上前猛地吸了吸,一串粘稠的唾液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两只巨镰小心翼翼的捧起盛着兔肉的大铁锅,说是大铁锅,被“土龙”如此捧着倒是像极了一个袖珍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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