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常勇歇斯底里的叫嚷着,冲杨氏破口大骂,“这是我家,我说了算,你个死老太婆凭什么做主?”
“呵!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早在几年前你大赌特赌的时候,就已经家破人亡了,房子也被你偷偷卖掉了!我们也权当你死在外面了!”
杨氏丝毫不为所动,“这里最初是我家的屋子,我也是见这几个孩子可怜,才借给她们暂住的,何时成你家了?”
“我……”常虎还要说什么,却发现被说的哑口无言,最后索性耍赖道,“反正老子不同意,老子是她的丈夫,是孩子们的爹,他们的就是老子的,谁也别想将老子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杨氏听他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顿时怒火更甚,“你搁着当谁老子呢?二虎!给老娘掌嘴!”
二虎闻言二话没说,直接又是两个大耳刮子甩了过去,常勇直接被打的嘴里冒血。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常勇的气息紊乱,赤红着双眼看着常富贵这一家人,“你们凭什么管我的家事?就算是村长,是族长,也不能随意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吧?”
“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样吧。”
常富贵却像是未曾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直接了当的开口,显然不想再浪费时间。
“大虎二虎三虎,开祠堂!将他给我带过去,今儿我就为常氏一族,清理门户!五虎,六虎,去把族中几个族老一并请到祠堂,七虎,准备笔墨,写除族书!”
“是!”常家兄弟几个听了,当即应声,开始忙活起来。
常二虎常三虎将他连人带凳子,抬了就往外面走。
常勇闻言顿时慌了,拼命的挣扎,不断地冲着身后嚷嚷。
“三叔公,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常勇简直不敢相信,常富贵竟然真的会为了尤氏,而将自己除族。
“我可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是我们这房唯一的独苗苗,你若将我逐出家族,我家就绝后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我爹,对得起我爷爷吗?”
常勇是常幺儿膝下独子,这对于现下这个儿孙满堂的常氏一族来说,他这算是独一份的,连他自己都以为,他在常家是特殊的。
常勇的父亲会赚钱,所以从小他家的条件就是村里最好的,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比起那些财主家里,也就少了丫鬟而已,他每日里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从来不会饿肚子。
不管什么时候出门,村里的孩子们都巴结他,抢着要跟他玩,就是村里的长辈们,也是对他疼爱有加。
就算平时他带着孩子们做了什么坏事,长辈们也都只会打骂自己的孩子,而不会责怪他这个始作俑者。
“就是因为我要对得起兄长,才更不能放任毛毛和小草遭你的迫害!”
常富贵见他这般模样,叹了口气,“哎,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也不用担心,常幺儿这一脉,有毛毛就能够延续香火!”
常勇这一下是真的急了,忙开口认错,求饶,“三叔公,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打媳妇和孩子们了,求你不要将我除族!”
常勇心中恨得要死,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他又怎么会回来?那边只给了他五日的时间筹集银子,若是他被赶出去,这条命怕是就交代了。
想及此,常勇看向毛毛的眼神里仿佛是淬了毒,都怪这个王八犊子,若不是他跑去找来了族长,事情又岂会变成现在这般?
早知道,当初他生下来的时候,就该直接扔尿桶里溺死!
常毛毛被他看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往杨氏身后藏了藏。
常勇见此,面色越发铁青了,最可恨的是眼前这个死老太婆,要不是她,三叔公肯定不会这般绝情。
杨氏接受的常勇的视线,眉头拧了一下,却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
常富贵一直盯着常勇,将他的眼神变化,都看在眼里,心底发寒,暗自摇了摇头,连亲生儿子,他都能起了杀心,那他想卖闺女去窑子里换钱还债,怕也不是说说而已。
看来,妻子的决定是对的,此子不能留,谁知道将来会留出怎样的祸害来。
好在,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
常勇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随即便垂下了头,对着常富贵的方向,痛哭流涕的道。
“三叔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会改的,我再也不赌了!”
常勇见眼前之人仍旧面无表情,自己又被捆着,无法动弹,心里恨意滔天,面上却是涕泪横流,那叫一个凄惨。
围观的众人都看得唏嘘不已,当年的常勇有多风光,如今的他就有多落魄。
可这又能怪谁呢?若他不去赌,他这辈子也能看着父亲的积蓄,衣食无忧了。
常富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淡声问道,“你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
常勇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还以为常富贵心里还是顾忌着两家的情分的,忙开口道,“五......”
才说了一个字,常勇就有些难以启齿了,常二虎见他说着说着停了,忍不住问,“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