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金一看这么多的解放军围了上来知道硬冲是不行的,便急忙掉头带领他的手下撤回贾文龙家的院子里。
看到披头散发的任红和贾德金腋下的贾永玉,围攻他们的解放军谁也不敢开枪,这才让贾德金他们顺利地撤了回去。
这时,贾文龙已经带人回到了街口,他与甘雨珊会合。
贾文龙以为甘雨珊得急得发疯,或者哭哭啼啼,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甘雨珊出奇的冷静。
她嘴唇紧闭,目光犀利,神情专注地注视着胡同里边自家的大门。
她是亲眼看到儿子贾永玉被贾德金夹着,婆婆被披头散发地押着出来,又转头朝另一个方向逃去,接着又转了回来。
她端着枪在后边跟着他们,但不能开枪又不能靠得太近。当贾德金他们从另一边转回来的时候,她却一步步地后退。
她既不能开枪又要防止他们开枪,还要时时注意他们的动向,直到他们退回院子。
“什么情况?”贾文龙急切地问甘雨珊。
“挟持了孩子和妈妈,从院子出来,朝那头跑去,被堵了回来撤到院子里了。”甘雨珊告诉贾文龙。
贾文龙被甘雨珊的冷静和沉着震慑住了,如果说婆婆被劫持可以无动于衷,那儿子被劫持却能如此的冷静,确实令人震撼。
虽然劫持他们的是贾德金,但还有那么多的凶恶的,嗜杀成性的暴徒。
甘雨珊刚想骂一句“王八蛋”,但转念一想不能骂。贾德金是王八蛋,那贾文龙就是王八蛋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贾永玉就是小王八蛋。
“咋办?”身为省公安厅长的贾文龙有些慌乱地问他老婆甘雨珊。他不可能不慌乱,嫌犯是他爹,被劫持的是他妈妈和他儿子。
“跑是跑不了了,但要防着妈妈和儿子被伤害。”甘雨珊说道。贾文龙清楚甘雨珊说的跑不了是指他爹贾德金他们跑不了。
贾文龙此时非常的慌乱和诅丧,自己的爹是匪徒,这事怎么说都是丢人,现在又跑回家来劫持自己的家人。
不但贾文龙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就是贾德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些年在桦树沟也好,在红毛兔也好,撤到龙尾巴沟和龙头要塞也好,一直是养尊处优。
部队的大小事情都由薛曾山薛华吴立刚包圆了,自己没什么大事,只是和董洪昌陶大膀闲着没事喝酒。吃饱喝得,晚上和薛华打炮。
渐渐的体态丰腴,脑袋也有些迟钝。特别是这次去三不管白家军那里,去的时候就顺利,回来也是一样。
在三不管白库廖夫把他当爹一样供着,吃喝玩乐,因为贾德金是他爹白托罗的老朋友。他从小就认识这个当警察局长的贾叔。
死于安乐,生于忧患。贾德金警惕性几乎丧失殆尽。
所以,在刘家集的岔路口他选择走通往松滨市的道路,他其实是想溜达溜达,他把自己当成旅游度假的了。
走一走看一看风景他挺满足的,他没想去松滨市贾文龙的家。随便一说,向导还真把解放军的衣服搞到了。
穿上解放军的军装,大不一样,人们都用赞佩的目光看着他们,谁也没去辨别真假,这年头谁还冒充解放军啊!可就是真有人冒充了。
任红看到有解放军进来,开始她没太注意,以为是贾文龙的手下进来了。因为公安系统的那些警察都穿解放军的军装。
她家来穿军装的再平常不过了,但她看着这个年长的解放军有些奇怪,也感到眼熟,一般没有这么大年纪的解放军,如果有这么大年纪的解放军,那得多大的干部啊!仔细一看是贾德金。
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在一起耳鬓厮磨,同床共枕那么多年。
任红不由得惊呼道:“怎么是你!”
惊呼过后,任红大骂道:“贾德金,你个王八蛋!”
任红的大骂包含很多的意思,一是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二是你害得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再就是你怎么干了那么多的丧尽天良的事。
任红一骂把贾德金骂醒了,这要是让人听到可怎么办。他也才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被抓到会是什么后果。大牢,手铐,脚镣,冰冷阴暗而又潮湿的墙壁和地面。
当然还有法场,他看过无数次枪崩人的场面。自己经历过将死的恐惧和无助,也亲手对死刑犯执行过枪决。
此时,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他一把抓过任红喊道:“不要叫!”
被惊醒的贾永玉揉着眼睛光着屁股走了出来,看到眼前一幕他惊呆了,他哭喊着大骂:“你们不要碰我奶奶!”
说着跑到贾德金身边,贾德金此时愣住了,这是自己的孙子,亲孙子,和贾文龙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比上次自己抢他的时候大多了,太可爱了。
就在贾德金愣神的时候,贾永玉双手抓住他薅任红头发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疼得贾德金“妈呀”一声大叫。
此时的贾永玉不再是他可爱的小孙子,而是和那些地下党的孩子是一样的,他亲手枪崩过地下党的子女,他对那些还不谙世事的孩子绝不手软,要不日本人能重用他吗!
他把枪口对准贾永玉就要开枪,急得任红发疯一样大喊:“贾德金,你个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