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善人看贾德金回来了非常高兴,他又和贾德金说起屯里来工作组了。他们是来搞土地改革的。
他听说,不但要斗他的房屋、土地,还要斗他的财产。有的地方把财主的命都斗没了。
看着古大善人吓得半死的样子,贾德金咬牙切齿地说:“怕啥?今晚就灭了他们,看他们还嚣张不?”
贾德金把在松滨市倒霉的一腔怨气此时都想发泄出来。
他问古大善人说:“工作队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古大善人告诉他说:“就三个人,一支手枪,两支步枪。但有几个穷棒子背着大刀片跟着屁股后边瞎忽悠。”
贾德金接着问道:“他们住在哪儿知道吧?”
古大善人点头说道:“我知道!住在王叮当家!”
众人都糊涂了怎么有叫王叮当的,古大善人告诉大家说:“他穷的叮当直响,狗屁没有。人们就叫他王叮当。工作队一来他欢起来了,天天能跟着工作队吃饱饭了。”
工作队来了,人们都躲得远远的,谁家都不往家里领。就他能得瑟,骑驴吃豆包,都乐颠馅了。虽然贾德金的话大家都听,一大部分是贾德金网罗来的。但众人都看着薛曾山想看看他是什么意见。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薛曾山看看众人说道:“那就今晚收拾他们,让那些穷棒子看看,跟着共产党走的下场。”
晚上,贾德金带着十几个人悄悄溜出古大善人家,摸黑来到王叮当家。
而其他人在薛曾山的带领下收拾好东西,得手后就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
距离王叮当家还有一百米吧,突然贾德金身后一声枪响,虽然声音不是太大,但在寂静的夜空还是显得特别的清脆刺耳。
这一枪是小山东放的。
小山东非常清楚,工作队三个人,而贾德金带着的却是十几个人,并且是有备而来。而那几个工作队却全然不知。
白天他在街上溜达,身后总有薛曾山的人跟着,他没有机会通知他们。
再加上赵玉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藏好,千万不能暴露。赵玉娘太熟悉贾德金了,这条恶狼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有小山东在他的身旁,收拾他就容易一些。
但,今晚走在后边的小山东怎么也不忍心让自己的人就这么白白地死去。所以他想出一个办法——枪走火。
他轻轻扳开匣枪的扳机,贴着自己的大腿朝右脚的外侧开了一枪。他想自己不能朝天上放枪,那就有通知工作队的嫌疑了。而朝自己的脚上打枪,走火的原因就成立了。
鞋打坏了,小山东感觉到——脚打坏了,感觉疼了。
小山东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贾德金回头问小山东说:“怎么了?为什么打枪?”
小山东痛苦地呻吟着说:“枪,枪走火了。”
黑暗中看他坐在地上抱着脚叫唤,大家都知道他是枪走火了。
贾德金轻声说道:“来俩人,把他搀回去!”
小山东站起来说:“没事,还能走!”
小山东站起来时,看到那间小破房屋里的灯亮了。小山东心里暗骂,你点他妈的什么灯啊,趁着黑夜跑啊!
屋里的油灯虽然不是很亮,但出来的人在灯光的映照下看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影在床前一晃悠就被乱枪打倒了。
接着屋里的灯灭了,但小破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十几个人从不同的角度朝屋里射击,小破房的窗户台还没有膊了盖高,根本挡不住子弹。
一顿乱枪过后,屋里没有了动静。贾德金带人慢慢靠近房子。
他们贴着墙垛子,从不同的角度朝屋里打枪,但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胆大的跳进屋里,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两具尸体倒在窗户台旁。
有人点着了油灯,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穿着内衣死在地上。
贾德金命令说:“快!拿着枪,走!”
有人从死去的工作队身上摘下枪,背在身上。人们快速地离开了王叮当家的小破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赵嘉名局长接到报告,急忙带人赶到古家围子。
现场也不复杂,四个人都是被乱枪打死的。三个土改工作队,一个是本村最穷的村民王叮当。
谁干的?不知道。现在这么乱,可能是胡子,为了抢枪,那时枪支是很值钱的。也可能是残余的反动势力。但究竟是谁,不知道。
地主老财古大善人是第一个嫌疑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古大善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除了“不知道”三个字,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不说,只是挨打。如果说出了薛曾山和贾德金他们在他家藏着了,是他们打死的工作队。那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没办法,放了吧!
古大善人是被家人抬回去的。
赵嘉名带着公安局的人审问古大善人的同时,又在全村走访。他们查到前年一户赵姓村民家来了两个背着大枪的骑马人,在他家吃了顿饭。
抓起来!赵姓村民抓来后,就是一顿暴打。打得他爹一声妈一声地叫唤。没办法他说出了实情。
那是他的远房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