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繁星满天,街道两边的路灯散发着幽蓝而又懒散的青光。
马佛尔酒店的楼顶一个黑衣人正往下边放绳索。他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两只眼睛,一身黑衣,腰扎板带,脚下软底快靴,兜裆滚裤。
唯一与一般夜行人不同的是他后腰别着两把匣枪。
他放了一会儿绳索,探头往下边看了看。然后顺着绳索从楼顶滑了下去。
当他滑到三楼与四楼中间的时候,他从一扇开着的窗户进了楼梯间。
他快步走上四楼,他的脚步轻盈、落地却很稳,此时走廊寂静无声。
马佛尔酒店的特点就是不出去的人非常的安静,出去的人却异常疯狂,一疯就是一夜或者大半夜。
因为松滨市的夜晚可以疯狂的事情太多:狎妓、酗酒、狂欢、跳舞,与交际花打情骂俏等等等等。
黑衣人走到一处房间门口,掏出一把锃亮的铁丝勾,伸进锁眼轻轻转动。接着又拿出一根铁丝伸进了锁眼。
“吧嗒”一声锁开了,黑衣人敏捷地闪身进去,随手关好门。
借着窗外的微光,他看清楚了墙角的保险柜。他几步走到保险柜前,蹲在地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听诊器。
他一边转动密码锁,一边仔细倾听。
很快他打开了保险柜,从里边拿出一个棕色的皮包,然后关上保险柜的门。
按原路回到楼顶,在楼的西侧滑到地面,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贾文龙带着手下人乘着巡逻艇在江面巡逻,突然发现江面上漂浮着一具死尸。贾文龙命令水警下去救人。
尸体被打捞上来,贾文龙一摸手脖子没脉了,他又用手掐住脖子的两侧,发现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
他立刻对尸体进行人工呼吸,经过紧张忙碌的救助,男人慢慢有了呼吸。贾文龙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摁他的胸腔,让他继续呼吸。
那人突然吐出一大口污水,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有人递过水杯,他喝了一口又吐出。这才渐渐地精神了起来。
这时,贾文龙才仔细打量他。
他上身是洁白的衬衫,但却敞着怀,纽扣不是脱落就是没有扣上,下身是条很讲究的西裤,脚上的皮鞋只剩下一只,袜子也不知去向。
看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人长得还挺精神,也挺漂亮的。
贾文龙命人给他拿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又给他拿了些吃的,他不肯吃,只是愁眉苦脸地坐着。
经过贾文龙的一再询问,他才说出事情的原委。
此人叫谭耀庆,是卡穆佳市警察局水上缉盗处缉盗科科长。
这次来北黑省省会松滨市是来取省府拨给他们的特别行动经费。这笔经费是用于加强卡穆佳市水上防务的,是为了防止抗联从松滨江顺水逃窜到北联共和国。
他领到经费想第二天早上乘火车回卡穆佳市,可是早上一看保险柜里的巨款不翼而飞。
他告诉贾文龙那笔巨款是三万元,虽是纸笔,但相当于三万银洋。
“钱丢了你怎么不报警?”
谭耀庆告诉贾文龙,他想报警了,可是,他一是担心自己说不清,一点痕迹都没有——房门、保险柜的门。怕被说成是“监守自盗”。二是,就是破案了,那三万也不可能都拿回来,能拿回三分之二就不错了。松滨市警察厅能不以各种借口截留。亏空自己还是难以填平,怎么的自己都是倒霉,一时想不开就跳江了。
“可也是啊!确实难!”贾文龙感叹地说道。
这时谭耀庆凑近贾文龙:“我都怀疑是警察厅的人干的,警匪一家吗!”
“你们卡穆佳市水上缉盗警察也是?”贾文龙质问谭耀庆。
谭耀庆不好意思地挠头:“这,这,这扯哪儿去了!”
停了片刻,谭耀庆接着说:“干警察这些年还挺顺的,这一下子丢了这么多的钱,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们虽然救了我,其实还不如不救我。一死了之!”
贾文龙有过想死的时候,那是刻骨铭心。再加上他和谭耀庆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满洲国年轻警察,如果能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前途还是无可限量的。
“听说过‘共荣军’吗?”贾文龙问谭耀庆。
“听说过,提起共荣军谁不知道啊?司令是个女的,叫赵玉娘。武功、人品、威望、号召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是我奶妈,我想带你去找她,看看她能不能帮忙找到那笔钱!但有一点你放心,她要是帮你找到了,一分钱也不会要你的!”
“那太好了,哎呀,太谢谢你了。还没问你叫什么那!”谭耀庆一边紧紧抓住贾文龙的手一边说。
“贾文龙!”
贾文龙把谭耀庆带到胡啦县郑家屯共荣军司令部,见到了共荣军司令赵玉娘。贾文龙把谭耀庆介绍给赵玉娘,然后简单向赵玉娘介绍了谭耀庆丢失巨款一事。
接着谭耀庆又补充了一些细节,重要的是他恳请赵玉娘司令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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