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虎是王大彪招进贾家的家丁,贾德金所干的缺德事儿他几乎都参与了。他和赵玉娘早就认识,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但彼此只是熟悉,没有很亲密的接触。
他很尊重敬佩赵玉娘,但,自己只是一个家丁,没什么权势和地位,在赵玉娘倒霉的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
但他把贾德金见不得人的事情透露给周铁,周铁都告诉了赵玉娘。所以,赵玉娘对他有一些好感。
今天,看他着急的样子就说:“别急,慢慢说!”周二虎说:“贾德金要来杀你!”
他这话一出口,赵玉娘和那个村民都惊呆了。但赵玉娘看到周二虎着急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妙,便马上问他:“他为啥杀我?”
周二虎回答说:“是你告的他。”“我告的他?”赵玉娘懵了,问:“我是到省长那里告过他,可没用,省长都袒护他啊!哎,你就说说究竟发生啥事儿吧?从头儿说。”
原来,今天赵琦骑快马来了,他一见贾德金就告诉他,赵玉娘把他告了,省长正带着人马来抓他,让他快点跑,跑得越远越好。
贾德金奇怪,赵玉娘收了他给的房子不是不告了吗,再说了,秘书长司马德林不是把新来的省长收买了吗,高枕无忧了,这咋又来抓我了!是不是搞错了?
看贾德金犹犹豫豫的样子,赵琦气得直跺脚,说:“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省长带人正往这里赶呢!”
贾德金直眼看赵琦,那意思是说搞错没有。
赵琦说:“秘书长司马德林骑快马渡江跑到县衙,告诉县长的,县长让我来通知你。如果被省长抓住你就死定了!”
听了周二虎的述说,赵玉娘相信他说的,但还是有点困惑,省长怎么能来抓他呢,自己两封上告信都没好使啊!但,不容她多想,应付贾德金要紧。
她告诉身边的村民说:“告诉院子里的人,赶紧跑,躲到别人家去,快!”
那个村民急忙挨个门通知,人们听了顾不得拿啥东西,匆匆忙忙地往院外跑。
赵玉娘问周二虎说:“你去哪儿啊?”
周二虎说:“过河,回家躲起来,我是不能和贾德金走,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能有好下场吗。这一走也就是拉杆子,当胡子。”
赵玉娘说:“先别走,跟着我!”周二虎点头说:“好吧!”
赵玉娘急忙进屋拿出一个鸽子笼子,写张字条绑在鸽子腿上放飞。
院子里的人还在往外走,赵玉娘带着周二虎翻过后院墙,跑到村西胡啦河边芦苇丛中躲起来。
贾德金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带在身上,命令家丁拿好武器准备逃走,任红拦住他问:“你这是去哪里?你走了我和文龙怎么办?”
贾德金说:“我暂时出去躲躲,过几天就回来,给你留的钱足够他上学用的,不用担心。”性情懦弱的任红不言语了,只是默默地流泪。
站在上房门口的郑淑华和二赖子看着贾德金带人仓皇出逃,既感到幸灾乐祸,因为他们受够了贾德金的淫威,又觉得难过,因为他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
二赖子愁眉苦脸地说:“他要是不回来这家可咋整?”
郑淑华看着二赖子那副德行,气得骂到:“看你没出息的样,你要是有你大哥一个脚趾丫吧都行,哎,就你哥在这几年咱们过几天好日子,他这一走又是音信皆无。”
贾德金带人冲进赵玉娘家,挨个屋找赵玉娘,看着他们拎着匣枪,或端着大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样子,没来得及走的老乡吓得趴在地上抱着脑袋,浑身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贾德金看一个村民蹲在墙角蜷缩一团,他过去薅着他头发拖到院子当中,质问道:“赵玉娘那?”
那个村民语无伦次地回答说:“不不……不……不……不知道。”贾德金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村民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贾德金扫视一眼众人问到:“找到赵玉娘了吗?”众家丁都说没找到。王大彪上前对他说:“大哥,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贾德金恶狠狠地说:“不宰了这娘们儿,我死不瞑目。”“大哥,我们现在是保命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贾德金想了想,说:“好吧,走!”说完带着众家丁冲出大门扬长而去。
胡啦县县长张耀祖在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省府秘书长司马德林坐在椅子上,一名年轻的女护士给他脸上涂碘酒。
司马德林左眼青肿,呈现紫黑色;右嘴角肿得说话有些吃力。但他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早上上班之前秘书要把最新的报纸放到省长的办公桌上,以前这事都是司马德林干,现在他把省长拍得晕晕乎乎的,对他是言听计从,整天沉浸在军旅生涯之中。司马德林俨然成了省长,每天省里的事情都是他来处理。像分发报纸这等琐事他就不染指了。
这天早上省长赵传林走进作战帐篷,拿起报纸一看脸都气白了。
头版头条醒目的标题是《北黑省黑心承包商草菅人命》副标题是:从县长到省长都是保护伞。
正文是告状信以及密密麻麻的签名和红辣辣的手印,接着满版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