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见她这个样子,连忙安抚她:“你夫君就在隔壁,你自己情况也不好,先歇会儿再去看他。”
虞清欢从床上跳下来,发现自己的鞋子不在,蹬了秦婶给的棉鞋,披了件衣裳便慌不择路地往隔壁去。
在她走到门口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长孙焘,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有哭,真的,她很坚强。
坚强地走过去,坚强地把手搭在长孙焘的脉上,又坚强掀开看过他包得齐齐整整的伤口。
脚上、手上和背上烧伤严重,内伤又加重了些,万幸的是,没有伤及根本。
“草草……”
虞清欢轻轻唤了一句,然后慌张地在身上翻找,当她找到了片刻不离身的荷包时,长长舒了口气。
里面,是她研制的急救药丸,以及林婶给的崖蜂蜜。
虞清欢跟秦夫人要了一碗温水,切了点蜂蜜放进里面化开,然后扶起长孙焘的头,把蜂蜜 水喂进去。
谁知长孙焘竟是连水都喝不下,虞清欢把碗凑到嘴边,用嘴一口一口地给长孙焘喂进去。
当众做这种事,就算楼子里的姑娘都会觉得害臊,可她半点都没有难为情。
众人见了,不怪她有伤风化,只是再次因她们夫妻深厚的感情而震惊。
她把手搭到长孙焘的脉搏上,感受到那渐渐平稳下来的跳动,虞清欢才松了口气,趴在长孙焘身边不愿起身。
“晏晏姑娘,你回去睡吧!”秦夫人来扶她,“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和林嫂子也会帮忙看着,你身体弱,先回去睡觉,听话,啊!”
虞清欢固执地摇了摇头:“不,秦婶,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烧已经退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我担心他会发烧,总要守着才放心。”
秦夫人又劝道:“晏晏姑娘,你夫君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你若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想一想,若是你再有个好歹,你夫君知道了得多伤心,听话,回去床上躺着。”
虞清欢仍旧摇了摇头,握着长孙焘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
这只手,虽然变瘦了,但仍感受得到强健和有力,虞清欢握着它,心里踏实极了。
“秦婶子,我回去也睡不着,就让我陪着草草吧,我会小心照顾自己,不会再让他担心了,烦请您多准备些木炭,我怕他冷。”
“林婶,您的大恩我都记着,时间不早了,您也歇下吧。”
“真是拗不过你。”秦夫人叹了口气,和林婶搬了张小榻放在床前,又去拿了软和的被褥和毯子铺上,这才又道,“那你就在这歇下吧!把这当自己家,别拘束,屏风后边我也备了干净的恭桶,天冷就别出去了。”
“多谢秦婶。”虞清欢深深拜下。
秦夫人从秦管事手里接过药罐和小炉,放到火盆的旁边,还有一大篓的木炭,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这罐子里煨着葛根汤,保险起见,你等会儿还要再喝一碗。”
“多谢秦婶。”虞清欢道了句谢,坐在长孙焘身边,眼巴巴地守着。
秦夫人有心过去拍拍她的脑袋,但不知为何,她不敢做这个动作,只好和林婶一同离开了房间,顺道把门贴心地换上。
秦夫人与林婶道:“林嫂子,雪天路滑,你就别回去了,今儿歇我家吧!”
林婶看了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叹了口气:“也不知我那媳妇怎么样了。”
秦夫人道:“你且放心,被我家老头子送回吴家去了,她有人看着,不会闹出问题。”
林婶迟疑道:“我不怕她闹出问题,就怕她想不开。”
秦夫人道:“不是我埋汰你那媳妇,做了几十年的亲戚,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性子吗?她这样的人,怎么舍得伤害自己?”
林氏一听,好像有点道理,想到虞清欢和长孙焘衣裳都没的穿,林婶心又软了:“秦夫人,我斗胆问一句,你家有没有扯好的布匹和棉花,那两孩子从大火中冲出来,身上只穿了中衣,晏晏姑娘人瘦,你我的衣服穿在身上跟麻袋一样,而他夫君个子又太高,大家的衣裳他都穿不了,你若有备好的布和棉花,先借我些,趁这个晚上,我给两孩子做件御寒的袄子。”
秦夫人拍了拍林婶的手:“林嫂子和我想一块儿去了,前段时间我家刚扯了几块布,还称了几斤棉花,左右今夜也睡不着了,劳烦林嫂子搭把手,我们一起给孩子做身衣裳,等明天天亮了,再给他们做双鞋,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可不能让两孩子挨冻。”
两人一拍即合,去了主屋的庭里,拿了布匹和棉花,开始动手做了起来。
农家穿衣没那么多讲究,也不用量尺寸,做习惯衣裳的妇人看一眼,就能把身形估计个大概。
两人估摸着尺寸,开始裁布制衣。
虞清欢守在长孙焘旁边,不肯睡下,看着长孙焘一身的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因为自己烧糊涂了,失去了意识,恰巧那时又起了火,长孙焘叫不醒自己,于是便将自己给抱了出来。
至于那场火是怎么起的,她心里大概也有些普气,她用火向来小心,根本不可能是因为她的用火疏忽而导致这场大火。
待长孙焘情况稳定下来,她自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