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霞公主幽幽道:“本宫可是太子妃,她们怎么都认不清这个事实呢?”
“别冲动,”白漪初劝道,“这里毕竟是大秦。”
赫霞公主冷哼一声:“正因为这里是大秦,我才更不应该忍让,现在忍了,你以为能万事大吉么?不!退一步并不能海阔天空,只会换来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后,人人都说你疯了。”
听了这话,白漪初便不再多言。
若是没有消息透出去,鱼儿又怎么会上钩?
这个原鸢,因为和淇王妃有点瓜葛,便百般给自己找不痛快,不知原鸢可有想过,凡是给自己不痛快的人,最后连痛快的死都不能。
那边原鸢已经被赫霞公主的侍女押了过来,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赫霞公主又坐了回去,居高临下地俯瞰原鸢,就像菩萨在慈爱地看着芸芸苦众,看着她们生老病死,脸上的笑容却不曾减少一般。
“你在偷听?”赫霞公主冷冷笑了,“不想活了?”
这一招直拳,原鸢有些措手不及,一般坐在上位的人,多少还顾及一些脸面体统,先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一番,用话挤兑得别人活不下去,可赫霞公主明显把那一套都省了,直接就开口问。
原鸢自然是怕的,除了虞清欢以外,她见过位份最高的人就是承恩公,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从伦理上来说是自己表嫂,却又是大秦太子妃,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她如何能不怕?
但她不傻,倒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闻言她诚惶诚恐地道:“回太子妃娘娘,德夫子曾和臣女们讲过北齐女子如何英姿飒爽,明丽动人,臣女一直想见上一面,方才听德夫子的丫鬟说德夫子今日和您在这里会面,臣女便过来了,如有唐突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若是聪明一点的人,都能听出原鸢在说她是被白漪初引到此处的。
但显然,不能用看待大秦女子的目光,去看待这个身为异族的太子妃。
“张口闭口都是恕罪,那说明你知道自己错了。”赫霞公主冷漠的声音在原鸢的头顶响起,接着,便有一根玉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错了就要承担责任,如果本宫记得没错,偷听太子妃说话属于大不敬之罪,是要掉脑袋的,想好怎么死了么?还是本宫替你选?”
死?
提到这个字眼,原鸢反而不怕了。
死,难道比生不如死更可怕么?
想起刚刚自己卑躬屈膝,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想起那道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身影,原鸢很是唾弃自己。
她缓缓站了起来:“大秦,还轮不到一个蛮子指手画脚,你是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沾了太子的光才有如今的地位,否则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大秦还想迫 害秦人,你当这是你们拓拔家的天下不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用我一条人命,让大家认清你这毒妇的真实面目也成!”
原鸢丝毫不让,站在赫霞公主面前。
气氛如同一条坚韧的弦,被崩得紧紧的,任谁都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意味。
原鸢敢跟太子妃叫板,当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个时候若是赫霞软下态度,去皇帝那哭一哭,控诉自己因为异族身份被歧视,那么不管原鸢是对是错,嘉佑帝为了两国的和平和自己的脸面,都要发落原鸢给太子妃撑腰,毕竟太子妃可是他做主赐的婚,藐视太子妃就是藐视皇权。
可……赫霞公主不是大秦人,不会利用女人的优势,如果说大秦的女子是水做的,一泡眼泪就能淹死男人的雄心壮志,再哭诉几句就能让别人心甘情愿成为手中的刀,那赫霞公主就是钢铁,凡事都要戳出一个窟窿。
见原鸢敢顶撞她,想也不想,就要抽出手中的鞭子甩下。
却被白漪初抢先一步,一巴掌打在原鸢的脸上:“放肆!原家怎么养出你这种人?!还不滚下去!别在太子妃面前丢人现眼!”
白漪初这一巴掌,算是解了赫霞公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尴尬。
赫霞公主满意地笑了,像是验证了什么事般,心情愉悦至极。
没错,她是故意和原鸢杠上的,就是为了试探白漪初是否在利用她,若是白漪初不出手打这巴掌,那她有理由怀疑白漪初对自己的用心,永远都不会和白漪初再有来往。
但是白漪初拼着丢尽颜面也要打了这巴掌维护自己,不愧是儿时建立起来的友谊,是值得信任的好伙伴。
原鸢擦去嘴角的血,冷声笑道:“观音菩萨一般的德夫子,仙女一般的德夫子,水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德夫子,人畜无害的德夫子,原来和其它夫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平时较为会装而已,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以德夫子那样的出身,要是不够会装,又怎会从一众闺秀中脱颖而出,成为名门闺秀的代表?这一巴掌,让我看清你丑陋的真面目,值得!”
原鸢说完,勾起得意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她不是蠢货,虽然曾经受尽欺凌,她从来都不是蠢货。
从白漪初故意引自己来偷听,她就知道白漪初的目的是为了借太子妃的手除掉自己,因为自己早就看透了她究竟是什么货色,一直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她当然知道,但为了维持“德夫子”的形象,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