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乐了,笑着问道:“是睡觉前数吗?”
宋小雨摇头:“不是的。早上起来要数一次,下午赶回来要数一次。我之前帮前东家放羊的。”
乔雨眼睛顿时一亮!
隔壁县居然有人养羊!
自己还买到了小羊倌儿,这是什么好运气。
“刚好,我也准备养羊,以后你可以继续数羊了。不过,你既然有活儿做为什么会去牙行?”
而且宋小雨还会算账,怎么看也不该沦落到发卖自身的地步。
宋小雨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哀伤,难过道:
“去年冬天的时候,来了群山匪,把羊和老爷家里有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老爷也是没办法,才把我们这些下人发卖了。还好,那群山匪只抢了钱,没有伤人,也算是老爷以前行善积德了。老爷以前逢十五都会在县里施粥,持续了好多年了。”
乔雨和顾锋对视了一眼。
冬天也才过去没多久,隔壁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完全没有听说过。
顾锋对山匪的事比较敏感,忙问道:“那群山匪有多少人,你们县令可曾上书朝廷去剿过匪?”
宋小雨闻言沮丧道:“来的人大概三十个左右,都扛了那么长一把的大刀,可吓人了。县令他不仅没有作为,还让大家不要乱说。说县里根本就没有山匪。”
“这也太过分了!”
其他人纷纷表示。
乔雨安慰道:“放心吧,咱们县的父母官是好官。后来呢?你那个老爷后来怎么样了?”
宋小雨忽然就掉了眼泪。
他慌忙擦道:“听说老爷家只有两个女儿,怕山匪再来搬去其他地方了。”
乔雨点头:“树挪死,人挪活。听你说的,你们老爷人还不错,应该也会有好报的。”
“嗯嗯,谢谢东家。”
真是个感恩的孩子,乔雨心想。
前东家逼不得已把他卖了,他还心怀感恩。
接着乔雨看向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德才,今年四十。没什么特别擅长的,老家就在镇上。”
王德才也是一个可怜人,成亲后和媳妇感情很好,两人一直没有孩子他也从不怪妻子。
原本两人在镇上住的以前的老房子,日子还算过得去,谁料妻子突然生了重病。
王德才散尽家财也没能把人留住,房子也卖了。
但是还欠了医馆几两银子,最后只有把自己卖给牙行把钱还完。
不过这些他不想说,这些只是一句话带过。
乔雨点头,看向下一个人。
妇人中一胖一瘦,胖的先说道:“我叫黄桂花,今年三十五了,老家也是隔壁县绥宁的。擅长,擅长干活儿。”
乔雨和顾锋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道:“我家里就是活儿多,刚好合适。”
多半是怕乔雨和顾锋嫌弃,就说自己擅长干活儿。
另外那个瘦瘦高高的妇人道:“我叫夏荷,也是绥宁的,今年三十。绥宁去年受灾,大雪压死了许多人,我家人就在里面。我也没啥擅长的。”
这个隔壁县看来真的不太行,又是雪灾,又是山匪的。
这时,英子和梅子把米线端了上来。
文哥儿单独把乔雨和顾锋的端了过来。
米线里多放了酥肉和干的黄花菜,配上鲜绿的葱花和带着红衣的炸花生,看上去特别有食欲。
文哥儿还特别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小碗,方便乔雨分着吃。
宋小雨有些拘谨:“东家,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他们的砂锅里是常规的配菜,海带丝、花生米、干黄花菜、豆皮、小白菜,还有两片酥肉。
虽然酥肉少,但是也是肉。
乔雨笑道:“快吃吧,我知道牙行每天就两顿饭,份量还少。你们肯定饿了,这是自家店,不用客气。”
文哥儿刚过来还拿了小料的碗。
“如果喜欢吃辣的,还可以自己加辣椒。”
乔雨指着辣椒酱说。
四人忙说不用不用,生怕新东家嫌他们事儿多。
宋小雨看着满满一碗的米线,光闻着味道都很香。
他是年初就被卖到牙行的,本来是在绥宁的牙行,但是那边因为受灾自愿卖身的人太多了,就被分到了这边的牙行。
他长得太瘦小了,一直没有人要买他。
牙行里每天吃的就是碴子粥和一点没有油水的干菜汤。
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每顿都能吃上,因为抢不过别人。
所以第一口汤进到嘴里时,宋小雨的眼睛就湿了。
这汤好鲜,宋小雨又赶紧吃了口米线。
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口感和吃过的面都不一样。
好好吃!
宋小雨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其他人,发现大家也是一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的样子。
乔雨也没再多劝他们应该怎么吃会更好吃。
顾锋早就给他分好了一小碗冷着,他便左手拿勺子,右手把米线和菜放进去慢慢吃。
砂锅很烫,这样吃就不会被烫,还能一口汤一口米线,乔雨吃得很爽。
乔雨吃了一碗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