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许总对云州的情况掌握得如此详细,连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都知道。”陈心怡不愿表现出惊慌和不安,所以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了许卿身上,外表平静的她,大脑却飞快的运转着,把高原被带走调查的前前后后,与赵长友案做了个全面的比对,以期找出某些共性。 许卿淡淡的道:“我本来就是云州人,这些年虽然漂泊在外,但对家乡还是很关心的,况且,我与周行长很早就认识了,他在就任城市发展银行之前,还特意征求过我的意见,为此,咱俩还回了趟云州,对云州的政治和经济环境做了详细的考察和了解。”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 陈心怡想了想,态度非常谦恭的说道:“许总,不怕你笑话,别看我表面风光,其实,社交圈子很小,在政府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真想办点事的时候,却发现两眼一抹黑,根本理不出个头绪,这段日子,更是干着急没办法,相比之下,你无论是社会经验还是办事能力都要强我百倍,就像刚刚赵长友的事,如果不是你提出来,我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所以,真心希望你能给点建议,省得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费点力气倒也无所谓,关键是怕耽误时间,错过了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啊。” 许卿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提点建议吧,至于怎么办,你自己再斟酌吧。” “好的,我先谢谢你。” 许卿思忖片刻,说道:“高原的案子与赵长友确实有点相似,都是以看似很平常的事开头,然后越闹越大,卷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到了一个谁都不敢出面的地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见陈心怡没有接下茬儿,这才又接着道:“从这个角度说,及时控制住局面的发展,把影响降到最低,就成了当务之急。” “怎么做,才能控制住局面呢?或者说,谁有这个能力呢?”陈心怡问了句。 许卿笑着道:“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去找体制内的一些人,恐怕是没什么效果的,这帮人都精明着呢,一看风向不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火烧身。” 此言非虚,别人不说,苏焕之就是个例子,自从高原出事,他的态度变化尤其明显。 “你的意思是,找体制外的人来办?”陈心怡嘴里说着,心中却微微一动,看来,许卿和自己其实想到一块了。 “是啊,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让体制外的人来试试看了。这个人必须神通广大,而且还得与你相熟......”说到这里,许卿故意托了个长音。 “白公子,对吗?”陈心怡问道。 许卿道:“是的,算来算去,也就他有这个能量了,其实,我昨天就想跟他联系的,但我和白公子没什么深交,思来想去,还是没敢贸然开口啊。” 陈心怡淡淡一笑:“我明白了,许总,谢谢你的指点。” “别客气,我对高原的印象非常好,实在不希望看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稀里糊涂的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许卿意味深长的说道。 放下电话,陈心怡默默的坐了片刻,然后启动汽车,驶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这确实是一个复杂且莫测的局。 局中的每个人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摸索着,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没人知道设局者的庐山真面目,他或许正在局中,随时准备猎杀其它人,或者早就置身局外,默默的注视着局面的发展。 那么许卿是否在这个局中呢?如果在,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主动为云建出钱出力,不辞辛苦的替高原奔波,再加上今天的指点迷津,所有这些都表明,许卿一定是在局中的。所扮演角色虽然暂时不明,但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举足轻重,不可能是个跑龙套的。现在的问题是,除了许卿,这个局中还有谁呢?而这些人对高原又抱什么态度呢?是隔岸观火,还是打算落井下石...... 邱明良?贾东明?苏焕之.....这些人看上去都像,又都不像。 按照父亲的想法,在局面尚未明朗之前,不宜轻举妄动,应该等一等,至少在搞清楚局中所有人的真实意图之后再有所动作。事实上,许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她今天打来电话,绕来绕去的,其实就是想让我去找白公子,而她则悄悄躲在后面,看形势的发展再相机决断。 从这个角度上说,许卿跟我差不多,也是两眼一抹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岂不等于被其利用,充当了一个很可笑的角色?她这样问自己,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高原是和我有婚约的男人,值此关键时刻,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就算被人利用又能怎么样,作为未婚妻,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并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原则。 至于即将要去找的白公子嘛......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免微微一沉。事实上,即便许卿不来这个电话,她此去省城,也是想求这个初恋帮忙的。 今时今日的白公子,早就不是当年与陈心怡相恋的白雪峰了。 富可敌国和手眼通天的传说,以及与贾东明那些明里暗里的来往,陈心怡当然有所耳闻,为了避嫌,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