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了。” 荣烺平是最恨这些绵里藏针的话,原本挺高兴的脸孔瞬时便冷了下来,她微微抬起下巴,不悦的看向李尚书。程蔷淡淡道,“吃饭要学么?饿了自然会吃。走路要学么?摔几跤自然会走。写文章用学么?情之所至自然成文。理政要学么?想解决困难自然会找到方法。你打算给公主找一百件相同的政务,让公主照着那一百种解决方法再去处理第一百零一件政务么?” “愚钝。”程蔷给冷冷李尚书一个评价后,问荣烺,“公主殿下以为呢?” 荣烺这一刻的感受,真是比吃了人参果还要舒畅。她甚至忘却与程御的旧怨,瞥那愚钝不堪的李尚书一眼,道,“我看程御史的话在理。” 李尚书铁青着脸,强硬的自座椅站了起来,“我反对,我以刑部尚书的身份,反对此事!方左都御史,我要知道您的态度。我要知道,程右都御史是代表您的态度吗?” 荣绵未料到李尚书这样激烈,顿时一脸为难。 一直埋头处理卷宗的秦寺卿立刻放下笔,当即起身表态,“我身为大理寺卿,虽官位不及三位大人,但身为三司之一,我先表态,太后娘娘即着公主殿下来旁听学习,就是信任公主殿下的能力。我赞成程御史的提议。” 李尚书难色难看至极,秦寺卿的表态代表即便拿到方御史那一票,也只能拼个二比二。 方御史对李尚书的反对未置可否,转而问,“两位殿下的意思呢?” 荣绵接收到他妹的目光,荣绵再重视李尚书也不可能越过自己的同胞妹妹,荣绵安抚的看李尚书一眼,“公主时常帮皇祖母念奏章,我看公主很明事理。就是政务上,若公主有不解的地方,我可以教给公主,卿等也可为我与公主解惑。” 李尚书顿时跌落谷底。 李尚书也有自己的铁律坚持,“我反对公主处理政务。政务不是小孩子游戏,眼下案子繁忙,没时间指点公主学习!这些奏章今日就要批阅好,发还各官员。公主可以在这里旁听学习,但不能因公主拖慢政务,这件事不行!” 方御史折中说,“要不公主就给大殿下做辅助。” 程蔷提笔处理了一件公文,放到一旁晾干墨迹,“何需那样麻烦,李尚书的担忧也在理。公主,您虽身为皇女,也不能拖慢政务,因为政务关系百姓的生存。不如这样,做个测试吧。” 程蔷忽然改口,诸人皆惊。程蔷无视众人目光,“李尚书说,这些折子今日要批阅好,发还各官员是吧?” 李尚书冷冷,“是。” “若这些折子李尚书来批,多长时间能批好?” “总得一个时辰。” “方大人呢?” “正常差不多,不过这些简单,用不到一个时辰吧。” “秦寺卿呢?” 秦寺卿一肚子私心,他猜到程蔷用意,想说长些给公主多争取时间。结果,程蔷如刀目光扫过,秦寺卿心头一股寒意袭来,脱口而出,“最多一个时辰。” “那便以中午为限。公主殿下将这些折子批好。”眼见李尚书要反对,程蔷一抬手制止住了。程蔷望向荣烺,“大殿下不可以帮忙。公主殿下当然也不能胡乱批阅,您到中午把折子处理好。我们趁午饭的时候抽时间帮您看看,若无需修改,以后公主殿下帮些小忙,谁都不许再聒噪!若不成章法,公主殿下就退出机要室,不许再到御史台来!” 此话一出,李尚书都没了意见。 程蔷那种冷淡无波的神色,看不出半点喜恶起伏。仿佛此事关乎的并非公主,而是很寻常的人。 荣烺尚未回答,秦寺卿忍不住道,“我有异议。程御史,我们皆当官数年的人,就职三司衙门,经验丰富,一个时辰处理这些折子没问题。公主从未有过理案经验,怎么能让公主与我们一样的要求?” 方御史亦道,“程御史,是有些苛刻了。” 程蔷平静的说,“我半个时辰就能理好,这还是多算的。” “不要将公主视同于你们一般弩钝。”程蔷的视线扫过方御史、秦寺卿,最后定格荣烺,静静的道,“臣不似李尚书一般愚蠢的轻视女子,但是女子理政有天然的劣势,就譬如李尚书这样的蠢人,他们一看到女子理政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鸭子一样,害怕的浑身发抖。” “如果是别的女子,臣不会做此要求。但刚刚大殿下说了,公主时常给太后念奏章。皇室具有天然的政治环境,只要不是笨蛋,耳濡目染也会比常人懂得多。您又得到太后娘娘的允准来旁听三司要案,所以,我判您有一定政治能力。” “但是,如果您只是寻常才能,就请您退出这间屋子,退回宫闱修习琴棋书画,以后在德容言工方面发挥您应有的作用。” “如果您能达到臣的要求,尽管那些蠢货依旧会对您的才干视而不见,但臣会承认,您是可造之材。臣愿意您来到御史台旁听学习,顺带帮些小忙。” “以上。殿下同意就接受,不同意就继续像朵漂亮盆景一样坐着吧。” 程蔷的目光几近冷酷的刺向荣烺。 明明是初夏,暖风暖阳的室内仿佛忽然从半开的窗扇涌入无数寒流,连叫嚣最欢的李尚书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