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假假的嘴上的谦逊,你能感觉出,姜驸马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谦逊。 非但荣烺喜欢姜驸马,姜驸马在皇室的评价一向有口皆碑。荣晟帝听闻姜驸马进宫,特意留赐晚膳。 姜驸马婉言谢绝了,“陛下待臣至亲,臣心里欢喜不尽,就是心里记挂着嘉平,若臣在宫中用膳,晚上嘉平就要一个人了。” 荣晟帝笑起来,“好,那朕就不留姑丈了。内务司贡来几样南面儿鲜果,姑丈带回去与姑妈同享。” 姜颖跟着起身,“皇祖母、父皇,我送送祖父。” 荣烺也很喜欢这位姑祖父,想一同送,不过她还是克制着没去。让阿颖姐跟姑祖父单独相处,应该更好吧。荣烺这样想。虽然荣烺也认为阿颖姐若是想见姑祖父可以随时召见,可她心里就有这种感觉,阿颖姐应该想自己去送吧。 荣烺跟姜驸马摆摆手,“姑祖父,你有空多进宫啊,我还想听你讲故事。” 姜驸马眉眼弯弯,“好的。陈年旧事,也就殿下爱听。” 宫人取来姜驸马的披风,姜驸马多年军旅生涯,全不必宫人服侍,自己披上系好。姜颖陪着祖父走出万寿宫,傍晚夕阳隐没,天边仍余晚霞余晖,映着祖孙俩有些肖似的眉眼。 宫人远远缀在身后。 姜驸马心细如发,温声问,“阿颖,在宫里过的好么?” 姜颖新嫁未久,有些心事,“按理样样是熟的,皇祖母、母后、阿烺都待我很好,殿下也是宽厚的性子,我们也相处的来。我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说看。” “以前在宫里,跟阿烺一起读书玩耍,也挺好。现在阿烺也跟我很亲,有要紧事都叫着我。年底下宫务挺多的,她比我小五岁,万寿宫的事,她都晚上就把第二天的分派好了。还能忙一些要紧的朝务。”姜颖有些泄气,“以前只觉着她读书快,我现在,既想把宫务理好,也想跟她一起听听朝务的事,又有些顾不过来。” 姜颖烦恼的望向祖父,“我这顾哪头儿呢?” 姜驸马迈着不急不徐的步履,“一头一头慢慢来。你心里想先顾哪头?” “我想先把宫务理顺。” “那就先学习宫务。”姜驸马道,“听从自己内心。” 姜颖说,“阿烺有要紧事都会叫我一起,我知道她是想我也知道些朝中的事。我这样会不会辜负她的好意?” 姜驸马问,“你有心事都会跟我直接说,为什么不直接同公主说呢?” 姜颖愣了,步子也停了下来。 姜驸马也停下来,温柔的望着孙女,“我被指婚给你祖母的时候,也是患得患失紧张了好一阵子,有时见面都不知如何相处。待时间长了,才知道她虽贵为公主,也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你跟公主自幼一起读书,有时,即便没有血缘的朋友也会成为亲人。何况你与公主是血脉亲人。” “阿颖,好的亲人可坦诚相见。”姜驸马道,“想做什么,直言便可。” 姜颖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走了两步,才小声问,“祖父,我是不是太不坦率了?” “不会啊。面对重要的人,都会患得患失,都会想更加郑重的对待。”姜驸马对晚辈永远无限包容。 姜颖一直送祖父到宫道尽头,再往前就能看到巍峨的昭德宫正殿了,“祖父,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好。回吧。”姜驸马对孙女挥挥手,就带着内侍风度翩翩的走掉了。 姜颖站了一会儿,远远看一行人往万寿宫方向来,瞧着像荣绵,便驻足片刻。待近了,果然是荣绵。 荣绵快走两步握住姜颖的手,“有些起风了,怎么站这儿?” 姜颖反握住丈夫的手,“我刚送祖父,远望着像殿下,就等了一会儿。” “怎么不留老人家在宫里用膳?” “父皇留了,祖父不放心祖母一个人在府里,连忙回去了。” 荣绵笑弯了眼,“两位长辈着实恩爱。” 两人一道往万寿宫去,姜颖顺嘴问,“殿下是从南北军回来么?发饷可顺利?” “啊,要明天了。” “怎么要明天?”原定是今天啊。 荣绵道,“户部要按新名单核算饷银,而且,从户部发下的饷银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官银,送到禁卫后,禁卫还要拿去兑换成碎银,才能发到每个将士手里。” 姜颖对政务了解不深,可她学习过宫务,不禁道,“这可真够磨蹭的。” 荣绵一向体恤臣子,“过年户部最忙,他们每天忙至深夜。” 姜颖扬眉,“忙到深夜差使也没办完啊。” 荣绵拍拍妻子的手,“过年都忙,互相体谅吧。” 姜颖这才没再多言。 只是到万寿宫,荣烺也记挂此事,听闻竟是因户部账没算完给耽搁了,也埋怨了户部一回。荣绵去了披风,姜颖接过姜茶给他吃,荣绵说,“明儿就好了。” 荣烺说,“明天我跟皇兄一起去。要是户部再拖拉,我就跟赵尚书谈谈心。” 荣绵知妹妹早便与赵尚书有隙,连连摆手,“你可饶了赵尚书吧。” “都是皇兄待人太好。赵尚书成天一副尽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