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旨一下,咱家更成了帝都笑柄。有你母亲这样的‘好名声’,算是把阖府的颜面都葬送了。” 郢世子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明白名誉重于一切。 他也不明白,母亲如何就失心疯骂长公主,人家长公主是要给他闺女及笄礼做正宾的,这事儿既体面又好看,旁人求还求不来哪。 郢世子硬着头皮,“过日子,都难免有些沟坎。父亲放心,如今孩子们还小,过一二年,这事淡了,也影响不到哪儿去。” 说着看向子晴先生,想子晴先生帮忙劝一劝父亲。 子晴先生对郢世子为人叹为观止,原不想理他,不过,郢王待他有恩。子晴先生道,“王爷不妨借此机会歇一歇。王爷乃宗室长辈,这些年的情分还是在的。何况,这事一想,了解王爷的都知道必是王妃的妇人作派。” “王妃这一闹,陛下势必要安抚郑家的。”子晴先生感叹,真是糊涂妇人坏事。 郢王也正因此极为恼怒。 陛下眼瞅要削郑家兵权,这时候抬举郑家还来不及,可恨他家糊涂婆子竟在此时挤兑刻薄儿媳妇。儿媳妇只是软弱,又不是傻,往宫里一哭诉,郑家能不警醒? 这可恨的婆子! 就会坏事! 再如何恼恨,也得商议出个章程。 眼下没旁的法子,只得给长公主送礼,给太后皇后送礼,还得是重礼。郑公府那里也得走动,纵先前郢王与老国公已有些不对付,可两家并未撕破脸儿,面儿上还是好的。 这些事,还得郢世子去办。 郢世子豁出脸面,四处赔礼,他一人也顾不过来,同父亲商量,“把大妹妹叫回来,我头一回往宫里去,怕得不了什么好脸面。大妹妹时常进宫,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公主关系都还行。少不得要请大妹妹帮着说项。” 这说的是大妹妹云安郡主。 郢王一想到老婆子丢人现眼,全家都跟着赔礼,连出嫁的闺女都要为娘家去跟人赔笑,气的脑门子一蹦一蹦的疼。 没用人去请云安郡主,她消息灵通,听闻老父被罚俸,母亲直接叫宫里收缴了唯亲王妃可佩的七尾凤钗,顿时心里一跳,已有不好预感,连忙吩咐下人备车,匆忙往娘家去了。 一听这事儿,云安郡主就担心是不是她娘同大嫂拌嘴的事叫宫里知道了。回家见老爷卧病在榻,兄长满面愁容,再一打听,就是这事。 云安郡主身为见证人之一,最清楚来龙去脉的,一叹坐在椅中,“我该拉住大嫂的。我也说了母妃几句,让她收了那些糊涂念头,待大嫂客气些。没想到大嫂恼怒至此。” “你母妃算是把你大嫂伤透了心。”郢王揉着眉心,“不知道的得以为咱们阖家都是那等凉薄人。” “那不是。父王你这也多虑了,母妃就是放不下她那点当婆婆的威风意气。”云安郡主道,“这也没旁的法子,无非就是多进宫讨太后娘娘欢喜。我勤进宫,多陪太后皇后说说话,再跟长公主辩白辩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郢王拍拍闺女的手,欣慰滚下泪来。 儿女连忙说了无数宽慰的话,这真是神人也想不到的事。哎。丈夫遇着糊涂妻子,儿女遇着糊涂母后,能怎么着呢? 当然,郑氏的出身也实在硬的过分。 郢世子跟妹妹说,“你大嫂平常也没这么大的脾气。” 云安郡主比兄长更了解大嫂,“大嫂不一定就故意去宫里告状的。她兴许就觉着,跟姑妈姊妹说一说心里苦楚。” 郢世子险没叫这话噎死,那是普通姑妈普通姊妹么! 云安郡主凤眼一眯,看出兄长心中所想,当下便把兄长怼了个跟头,“别怨天怨地的,得好处时怎么不说了?这些年,阖帝都的夫人贵女,有哪个似大嫂在宫里的体面!看哥你这样儿,沾光时没见你谢大嫂,这会儿唉声叹气。你找母妃叹去,都她惹的乱子!” “待我进宫,带着华儿,她跟阿玥跟公主都说得上话。”云安郡主是个爽快性子,怼兄长几句,又开始想主意,“放心吧,大嫂素来心软,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大嫂气消了,咱们始终是一家人。” 郢世子跟妹妹发不出火,眼见连外甥女都要为他家的事出力,也知妹妹一心为娘家好,兄妹俩又商量一回。 如今天色已晚,云安郡主未再多留,便坐车回家去了。 云安郡主算盘打的不错,结果,她闺女杨华一听这事的始终,当下拒绝,“我才不去哪。这怎么张嘴啊!” “有什么不好张嘴的,你就说,你外祖母已知道错了,现在都改好了。” “这话能有人信么。”杨华说,“朝廷一下旨,罚了外祖母,她立刻就成明白人了?” “那你也该去看看阿玥,你们平时多好啊。如今你大舅妈受了委屈,阿玥心里定也不好过。” “这是该去。但我话说前头,我可不会帮外祖母说情。” “行了,不求你去说情。你去瞧瞧阿玥,跟阿玥说说话,给她宽宽心。” 母女俩商量好明天进宫,郢世子却不能等到明天,他当天下午就进宫到万寿宫请安。不过,却是连宫门都没能进,宫门口守着的内侍客客气气的说,“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