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弘皱眉沉思半晌,才面露恍然之色,却仍旧故意问道:“为何?”
法正看破不说破,道:“既是因为主公不愿你们冒险,也是因为你们乃是主公最信任之人,只有把你们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主公才会放心。”
“就比如江夏郡,此乃连接荆、扬两州之咽喉,又是北伐之中枢,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主公这才让周承将军始终镇守于此。”
“都督亦然。”
“无论是都督此前所居位置,还是现在担任南中都督,都是因为主公的绝对信任。”
“因此,都督功劳或许不及其余将军,重要性却犹有过之,得到如此封赏也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都督乃最早跟随主公之心腹将领,除了君臣关系以外,还有兄弟情义,其余诸将亦知晓这点,谁敢有怨言?”
项弘闻言,略微舒了口气,仍旧叹道:“话虽如此,然我才学浅薄,恐怕难以担此厚厚赏,欲向主公自请降爵一级,不知孝直以为如何?”
法正闻言,脸色却是变得极其严肃,道:“万万不可。”
“都督可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若按先朝秦法,君有赏而臣不受者,既为藐视君威,亦是践踏法律,会被朝廷治罪。”
“我朝法令虽无如此严苛,都督也不应违背主公之意。”
“既然封赏已经拟定,诏书都已经送达,自当安心领受即可,莫要辜负主公厚爱。”
项弘闻言,不由心中凛然,而后叹道:“话虽如此,然我多少有些受之有愧。”
法正却是笑道:“都督之所以感觉愧疚,不过是觉得军功不够罢了,如今军功摆在眼前,就看都督愿不愿去取了。”
项弘神情微动,道:“孝直是打算想对南方动手?”
法正点头道:“主公初登王位,都督何不灭掸、骠二国,以为贺礼?”
“二国若灭,不仅能彰显我楚国之威,有此功劳也配得上都督如今之官爵,岂不美哉?”
项弘颇为心动,不过仍旧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本来打算先等两三年,待南中局势稳定以后,再上表主公,起兵征讨掸、骠二国。”
“如今南中诸多县城,仍在建设之中,贸然用兵,恐怕不妥。”
法正笑道:“都督所虑者不过兵员、粮草,某有一策,可解都督之忧!”
是夜,二人在卧室内商谈许久。
次日一早,项弘当即派人前往襄阳,请求派遣使者出使骠国。
周琦还以为对方是想派人前往骠国打探消息,当即应允下来,赋予项弘临机决断之权。
城门口。
项弘、法正率领都督府文武,一同为手持符节的楚使送行。
看着那位略显单薄的身影,项弘面露不忍之色,再次问道:“汝可想好了,此番出使骠国,十死无生,若不愿去,吾绝不强求!”
那位寒门出身的士子,却是洒然一笑,对着项弘深深一拜,道:“能够代表楚国出使,乃吾平生大幸,岂能错过此等机会!”
项弘闻言,不由暗叹一声,亲自为其整理了一下衣冠,道:“一路好走!”
就这样,青年楚使带着几名护卫,头也不回的朝着南方而去。
直到看不见青年身影,项弘才转头看向法正,道:“孝直,真要如此做吗?”
法正正色道:“都督可知慈不掌兵?”
阳光照在项弘身上,他的面容抽动了几下,心中却是感到了些许寒意。
却说楚使持节一路南下,沿途官员皆盛情招待。
使团途径永昌郡,而后继续南下,抵达了掸国境内。
掸国此时,由于汉朝开始内乱,没有给予对方足够帮助,再加上骠国的侵略,以及永昌郡蛮人的袭扰,早就已经内忧外困。
如今掸国国主得知雄踞北方的那个王朝,再度派遣使者进入国内,不由大喜过望,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前去盛装迎接楚国使者。
使者坐在大象身上,看着四周肥沃的土地,领略着独属于掸国的异域风情,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掸国国主盛情招待了楚使以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上国使者乃是楚使,难道汉朝已经被楚国所取代吗?”
对于偏居南方的掸国国主而言,只知道如今北方的那个庞大王朝开始内乱,具体什么情况,却是并不知晓。
楚使摇头道:“吾为楚使,亦为汉使。”
“吾主楚王,只是进封王爵,辖地虽为楚国,却仍旧归属于大汉。”
掸国国主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道:“就好似我们掸国之下,那些占据一方的部落酋长吧?”
楚使笑了笑,不置可否。
掸国国主再问:“不知上国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楚使笑道:“吾主知掸国受骠国侵略,为维护属国稳定,特遣吾出使骠国,斥责骠国国主,命其撤兵,以解掸国之危。”
楚使说掸国乃大汉属国,倒也不错。
就在几十年前,掸国国主就屡次派遣使者出使汉朝,汉帝特赐掸国国主雍由金印紫绶,授以“汉大都尉“的官衔。
掸国国主领受了汉帝的印绶与官职,自然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