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县令失职在先?”
阿古此时,终于一改方才满不在乎的神情,而是面露愤恨之色,道:“某好不容易弄了了千岁子的种子种在田间,本想着今岁收获以后,留作种子明年继续耕种。”
“未曾想,就在千岁子成熟正准备收获之际,某却是发现田间的千岁子少了许多。”
“后来某日夜蹲守,总算抓到了偷东西的贼人,正是邻居吴二!”
周琦听到这里,不由眉头微皱,没想到两人之间居然还有此等恩怨。
他略微沉吟,随后说道:“汝既然人赃并获抓到吴二,有没有将之扭送至县衙?”
阿古愤恨的说道:“自然有!”
“某抓到吴二之际,对方还想逃跑,却被某打翻在地,直接拖拽到了下县衙之内,希望县令能为我做主。”
“未曾想,县中官吏非但不惩治窃贼,反而说我故意殴伤吴二,若是对方追究,某反而还要赔钱。”
“县中官吏让我与吴二互相签署谅解文书。”
阿古说到这里,不由怒气勃发,道:“天下岂有此等道理?”
“某抓住窃贼送往县衙,县中官吏非但不予惩处,反而逼我签署谅解文书。”
“甚至于,县中官吏还跟我说,吴二拔出来的那十几粒千岁子也不值多少钱,没必要为此伤了邻居之间的感情,反而要我将那些千岁子送给吴二!”
“某怒气勃发,不愿签署谅解文书,县中官吏就以事情没有解决为由,不放我离开。”
“当时天气不好,又忙着收获千岁子,若耽误了时辰,等到雨下下来以后,岂不损失惨重?”
“无奈之下,我只能被迫签署谅解文书!”
站在旁边的典韦,听到这里以后,瞥向周县令的眼神已经变得非常凌厉。
如此糊涂的官吏,如此是非不分,若换作典韦处于阿古的位置,或许会连县中官吏一起杀掉。
周琦却想的更多,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聆听。
“未曾想,经由此事以后,吴二那厮对我怀恨在心,故意于两家门口位置打了一个木桩栓牛。”
“那牛每日在某家门口拉屎拉尿,臭气熏天,对方却从来不清理,也不把牛牵走。”
“某愤怒之下砍伤那牛,却被吴二告上县衙。县中官吏以吾故意伤害耕牛为由,不仅罚了】我服了两个月徭役,还让我赔给了吴二巨额钱财!”
在中国古代,耕牛的地位等同于后世的保护动物,任何人不得无故擅自杀死以及伤害耕牛。
特别是战乱时期,为了提高粮食产量,对于耕牛的保护更加严密。
正常来讲,只有耕牛主动伤人,才能在向官府报备以后将之宰杀,其余情况妄杀耕牛,直接是触犯了刑法。
当然,相比起唐宋,汉代对于宰杀耕牛的律法更为宽松,年迈没有办法继续耕种的耕牛,也是可以杀掉的。
只不过。
周琦治下却采纳了类似于唐朝时期的律法,哪怕是老弱病残的耕牛,亦不能随便宰杀。
只能屠宰伤人者,或者是自然以及出了意外死去的耕牛。
所以说,耕牛现在就是妥妥的保护动物,吴二正是知道这点,才敢故意拿耕牛恶心阿古。
阿古一怒之下伤了耕牛,却正好着了吴二的道,因此被官府重罚。
周琦问道:“然后你就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屠了吴二满门?”
阿古摇头道:“某心中虽然恼怒,终究还是有些理智,知晓如今的好日子来之不易,并不愿犯下此等罪行。”
“奈何吴二那厮得寸进尺,自那以后更是每日将耕牛栓在我家门口,弄得我家门口臭气熏天。”
“某让吴二将牛拴在别处,彼不听。”
“莫再也不敢伤牛,只得将此事告到县衙,奈何县衙官吏又是和稀泥,让我们互相谅解。”
“还说耕牛对于百姓有益,我应该多加包容!”
说到这里,牛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吼道:“那又不是我家耕牛,为何让我多多包容?”
“直到今日,我们再次发生争吵,吴二那厮对我冷嘲热讽。”
“某回到家中以后越想越气,终于丧失理智,就拿着一把刀杀了吴二全家!”
听到这里,典韦不由暗自称快。
他本就是游侠出身,喜欢打抱不平,自然觉得阿古受到了天大委屈,灭吴二满门那是对方活该。
“莫要咆哮公堂!”
周琦看着情绪已经逐渐失控的阿古,却是猛然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周琦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对着县丞说道:“去把近一年的卷宗拿过来,我再看看。”
直到此时,周琦才想起来,自己此前在翻看卷宗的时候,的确看到了阿古伤牛的卷宗。
只不过,吴二偷千岁子以及把牛拴在阿古家门口之事,卷宗之上却没有记载。
果不其然。
周琦又把卷宗粗翻了一遍,始终没有看到后面那两件事情,当即对着周县令问道:“为何卷宗之上,没有吴二偷千岁子以及把牛拴在阿古家门口之事?”
周县令悄悄抹了把冷汗,继而说道:“这两件事因为双方都签署了谅解文书,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