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出兵,若是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又有何颜面面对田丰?
莫说周琦自己,换做任何一位君主,恐怕都容不下这种人。
田丰却是毫不畏惧的直视周琦,道:“夫以有道伐无道,必然事半功倍,以无道伐有道,则事倍功半。”
“主公此番攻打益州,师出无名,益州上下必然齐心协力奋死阻拦。”
周琦怒道:“孤持节节制荆、扬、交、益四州军事,刘璋那厮又非朝廷所册封益州牧,起兵伐之如何不占道义?”
田丰道:“袁本初可不是李傕、郭汜之流,一旦主公出兵伐益州,天使顷刻便至,不仅会册封刘璋为益州牧,甚至还有可能收回主公持节之权。”
“如此一来,主公还有何借口攻打益州?”
周琦闻言,不由怒气更甚,拂袖而去,这场军事议会也不了了之。
返回家中以后,周琦仍旧余怒未消。
他觉得自己在乱世之中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本来已经雄踞一方,身居高位。
未曾想,今日居然被自己属下当面怒怼,颜面尽失。
他虽然早就知道田丰性格刚直,并非好相与的臣子,甚至在看史书的时候,还嘲笑袁绍气量狭小,不纳忠言,容不得人。
不过当事情真正轮到自己头上,周琦也未免有些怒火上涌,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琦心中烦闷,就忍不住独自在庭院内喝闷酒。
正妻史氏感觉到了自家男人心中的烦闷,当即沏了一壶茶水,制作了些许点心,来到了周琦身旁。
“将军何故烦闷?”
看到了在自己微末之际便跟随左右的妻子,周琦也不由收敛了怒容,叹了几口气,而后将今日大厅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他甚至还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对田丰狠狠吐槽几句。
时至今日,周琦位高权重,很多时候所言所行都要思虑再三,也只有在自己的结发妻子面前,才会放下面具,变得更有人情味。
史氏始终面含笑意静静聆听着,期间没有插过一句嘴,无论周琦如何吐槽,都没有多说什么。
周琦一股脑将自己今日的遭遇全都讲完,居然感觉心中的烦闷都消减了许多。
他看着史氏,问道:“你说那田丰是否也太自以为是,居然当众不给我台阶,还说下如此扰乱军心之言。”
“若非顾念彼往日之功,我必不轻饶!”
看着周琦略显孩子气的模样,史氏笑着说道:“妾身不过一妇道人家,对于军国大事并不十分了解。”
“不过将军也说,田先生此前立下了不少功劳,也就说明彼有真才实学。”
“那么先生今日哪怕触怒将军,也要直言进谏,是否也有自己的道理呢?”
“将军不妨心平气和的好好想想,若仍旧想不通,帐下不还有戏志才、蒯越、张昭、徐庶、周瑜这等人杰嘛,亦可私下征求一下意见。”
“若众人都觉得将军想法没错,也就没必要纠结田先生今日之言,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若大多数人都有顾虑,将军也不妨过好生思量一番,此举是否欠妥。”
妻子的话,不由让周琦冷静了下来。
他猛然想起,历史上袁绍或许也正是自己这种心态,执意不听田丰之言,反而将其关押起来,才有了官渡之战的大败。
正所谓: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
周琦惊醒过后,也在反思,自己拿下荆州以后,是否有些太过膨胀了?
现在大举进攻益州,又是否真的太操之过急?
醒悟过后,周琦抱起妻子在原地转了个圈,而后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道:“家有贤妻,真乃三生有幸!”
周琦的举动,惹得史氏满脸通红,急忙小声道:“天色尚明,将军还请注意言行举止!”
周琦却是凑到了妻子耳边,小声说道:“到了晚上,是否就不用注意了?”
看着羞得无地自容的史氏,周琦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将妻子放下来,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家中。
却说徐庶本来在庐江跟随周瑜组建庐江上甲。
不过当周琦知道徐庶来投以后,不愿对方大材小用,于是征其为帐下从事中郎,想要想让徐庶熬一下资历,以后也好委以重用。
如今的周琦,哪怕知道徐庶有真才实学,却也不敢轻易将之破格提拔。
真要这么做了,就显得赏罚不明,会让麾下旧部心生不满。
为君之道,就是如此复杂,很多时候也有些身不由己。
他知道徐庶虽然不似田丰那般刚直,却也拥有任侠之气,很多时候并不会委曲求全,刻意逢迎别人,拥有自己的底线。
若是去向别人询问,他们碍于周琦脸面,未必会如实相告。
于是乎,周琦就想到了徐庶这位奇才。
他也未尝不想借此好好考教一下徐庶,若真的可堪大用,也好想方设法将之提拔起来。
却说徐庶正在处理政务,忽然看到车骑将军向自己走来,急忙起身行礼。
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周琦的脸色,却是惊奇的发现,车骑将军居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