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命丧当场了。”
说到这里,庄户还指向自己血肉模糊的脖子。
鲁肃见状,皱眉问道:“他们既然是为了求一点食物,为何不直接给了便是?”
庄户急忙解释道:“小人知少主素来仁厚,若是寻常灾年,遇到流民给些粮食倒也没什么。”
“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粮价飞涨,据说董卓铸造小钱,关中地区粮食价格已经涨到了一石米数万钱。”
“关东虽然好些,然诸侯割据,四处搜刮钱粮,亦是粮价飞涨。”
“如今粮价金贵,怎可轻易舍给流民?”
“况且自黄巾逆乱以来,流民越来越多,若我们今日在门口给了二人食物,明日便会有数之不尽的流民蜂拥而至。”
“彼时,纵然庄内有再多钱粮,也不够这些流民分食啊!”
鲁肃闻言,沉默许久,继而深深叹息。
他让人取了一些粮食以及钱财,递给了剩下的那个流民,道:“听说你家中孩子快要饿死了,先拿这些粮食果腹吧。”
“若有缺乏,再来领取。”
流民拿到了粮食,当即对着鲁肃千恩万谢,丝毫没有理会刚刚死去的同伴,就急匆匆离开了。
目送流民离去以后,被咬的庄户却是急切说道:“若明日有大批流民过来,又当如何?”
鲁肃沉声道:“留下足够自己食用的粮米,其余皆熬成稀粥布施出去。”
庄户闻言大惊,道:“若如此,庄内粮食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鲁肃喝道:“休要多言,尽管依令行事即可!”
鲁肃不仅让人在这个庄子赈济灾民,也让其他庄子照葫芦画瓢,就连城中的鲁氏府邸,都搭起了施粥的棚子。
得到消息的县中流民蜂拥而至,每日围在鲁氏庄园、府邸前面乞食。
不仅如此。
鲁肃还仗义疏财,县中之人但有缺乏,只要求到鲁肃头上,他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
有人在老夫人那里进谗言,说鲁肃不仅没有趁乱多兼并土地,壮大家族势力,反而挥霍家财。
再这么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鲁氏家中钱粮就会消耗殆尽。
老夫人唤来鲁肃,皱眉问道:“吾孙可知晓,汝所散钱粮,皆鲁氏百余年所积累?”
鲁肃对着老夫人深深一拜,继而正色道:“今天下纷乱,义军四起。”
“我鲁氏空有钱粮无数,却在朝中毫无官职,譬如孩童坐拥万贯家财是也,无论诸侯还是流民,都会觊觎鲁氏家财。”
“真到了那个时候,鲁氏恐怕离覆灭不远矣。”
“今我广散钱粮,活人无数,让鲁氏在县中赢得名望,如此可保鲁氏安于乱世矣。”
老夫人闻言,恍然大悟,不过却是皱眉道:“鲁氏家大业大,如果钱粮散尽,家中儿郎岂不会饿肚子?”
鲁肃笑道:“祖母放心,孙儿早就命心腹之中藏下了足够钱粮,可保鲁氏十年衣食无忧。”
老夫人这才彻底放心,道:“吾孙目光长远,鲁氏交于汝手,必不会没落。”
却说鲁肃仗义疏财,活人无数,也逐渐名声鹊起。
可是这几日,鲁肃却能明显感觉到,前来领米粥的流民越来越少,不由心中起疑。
他寻来几个流民,问道:“往日施粥之时,庄前流民足有两百余人,这几日为何越来越少,今日几乎不足百人。”
被鲁肃叫来的流民,对于救了自己性命的鲁肃,从心底感激。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道:“据说车骑将军在靠近徐州的九江、丹阳两郡,都设立有许多招待所,专门负责招收流民。”
“只要是徐州过去的流民,不仅可以分到粮食,还会分到足够养家的田地,以及供于居住的房屋。”
“我们于此地依靠公子施舍,虽能苟活一时,终究并非长久之计。”
“待公子家中钱粮耗尽,我等又将何去何从?”
“故此,许多流民得知了扬州的宽仁政策,都蜂拥往南方而去矣。”
鲁肃闻言,不由心中暗惊,急忙派人前去探听虚实。
很快就有下人回报,流民所言的确没错,车骑将军果然在边境大肆招收流民,分发粮食、田地、房屋,也都确有其事。
看着县城里面越来越少的流民,鲁肃忍不住感叹道:“诸侯还在为了争夺一城一地而相互攻伐,各地官史看到流民,皆恨不能将之驱逐出境。周车骑却已经知道,乱世之中人口才最重要。”
“北方诸侯征伐不休,周车骑却在南方趁机招收流民,看似没有扩张地盘,实际上实力每日都在变强。”
“而且随着北方战事的频繁爆发,想必涌入扬州的流民也会越来越多。”
“就算诸侯相互功杀,夺得了大片土地,若连人口没有了,又能如何?”
感叹过后,鲁肃不由暗忖:“徐州乃四战之地,早晚爆发大战,既然周车骑有雄主之姿,扬州又是安定繁荣之地,吾何不举族迁入扬州?”
下人在探听到扬州招收流民的消息属实以后,也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扬州正在广建招贤馆。
车骑将军欢迎天下士人前往扬州躲避战乱,无论士族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