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选自《东周列国志》,作者出自明清时期,所以并未出现在这个时代。
此诗通俗易懂,哪怕是许褚这样的粗人,也能大致听懂里面所蕴含的意思。
许定听闻亦是感叹道:“好一个:君戏以言,臣戏以戟!”
他转头对着许褚叮嘱道:“听闻此事,可知祸从口出?宋国公贵为一国之君,徒逞口舌之利,尚且招致杀身之祸。吾等黔首,更当谨言慎行!”
许褚拱手作揖应道:“唯!”
项弘却是问道:“这首诗名字为何?”
周琦道:“此诗唤作《仇牧赞》。”
周琦即兴写下这首诗,倒也并不是为了在几人面前装逼,而是有着自己的算计。
战国以来,自列国公子始,魏有信陵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楚有春申君,皆借王公之势,竞相招揽游侠门客,纵是鸡鸣狗盗之辈,亦以宾客之礼相待。
赵相虞卿弃国捐君,以周穷交魏齐之厄;信陵无忌窃符矫命,戮将专师,以赴平原之急。
此借游侠门客之势,以取重诸侯,显名天下,称豪四方。
秦二世而亡,汉承秦制,很多风气也被继承了下来,自然包括这种游侠之风。
仅《汉书~游侠传》中所记载有名有姓之游侠,都不知几何。
故代相陈狶从车千乘,吴濞、淮南皆招宾客以千数。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属竞逐于京师。
布衣游侠剧孟、郭解之徒驰骛于闾阎,权行州域,力折公侯。
众黔首庶民荣其名迹,觊而慕之,纷纷效仿,虽遭杀身之厄,亦百死无悔。
然除了战国四公子,能借王公之势称雄宇内,名传千古,余者纵然显赫一时,又岂能长久?
特别是布衣游侠剧孟、郭解之徒,哪怕能够权行州域,力折公侯,受天下游侠仰慕,又能如何?
在真正的世家门阀与王公贵胄眼中,此不过逞匹夫之勇之辈,窃杀身之权,其罪已不容诛矣。
若能招揽为爪牙自是无妨,否则一封奏疏上达天听,此等豪侠弹指可灭。
周琦虽迫于无奈,不得不选择这种方式扬名,却也不愿身上被打上那种游侠儿的固有标签。
一个好斗、放荡不羁的布衣游侠儿,纵然最终能够达到剧孟、郭解那种程度,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周琦图谋甚大,所以在杀王吉的时候,便于酒肆外写下《侠客行》,借赞颂朱亥、侯嬴之由留名。
实际上,他却是为了够让自己与那些传统的游侠儿区分开,顺便向天下人传达一个消息:我周琦不仅拥有义气、勇武、胆识,还有满腹才华!
这个时代,虽不讲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可一个家族想要蜕变成为世家,缺少文化传承却根本不可能。
读书人的地位,似乎天生就高一等。
就好比一位学富五车的名士,纵然乃是白身,郡国守相遇到也要以礼相待。
可同为白身的许氏兄弟,或许连一介县令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这就是读书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当然,仅仅写下《侠客行》却远远不够。
周琦今天向三人讲述季路、仇牧的故事,并且写下《仇牧赞》,除了向他们传播知识以外,还要向天下人营造出一个博学的印象。
季路之名知道的人或许不少,但仇牧之名恐怕就算许多读书人,也未必听说过。
那些人如果骤然听到《仇牧赞》,恐怕也会惊讶于周琦知识之广博。
名声并非凭空得来,需要慢慢积累与经营。
无论《侠客行》还是《仇牧赞》,对于如今的周琦而言,帮助都未必会有多大。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周琦不断积累名声,且自身实力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这些终究会引起质变。
许定并不知晓周琦的心思,只是在听闻两位先贤的故事以后,心中颇有感触罢了。
他平常就教导许褚寡言少语、谨言慎行,今日听到了宋国公的故事,这种信念也就越发坚定了。
其实许褚在历史上就忠于职守,谨言慎行,为人处世丝毫不莽撞,这与演义中许褚的形象有很大不同。
演义中许褚斩过许多三流武将,也曾怒杀姿态傲慢的南阳名士许攸。
真正的历史上,许褚却没有这些战绩,就连许攸也并非许褚所杀。
相反,许褚奉公守法,谨小慎微。
宗室大将曹仁邀请他前往偏殿谈话,许褚为了避嫌甚至不惜得罪曹仁,断然拒绝。
也正是因为许褚这种性格,才会得到曹操的器重,甚至愿意将性命交托其手。
忠诚、勇武、懂进退、识时务,历史上许褚拥有这些美德,或许与其兄许定的谆谆教导脱不开关系。
周琦却是不知,他信手拈来讲述完子路与仇牧的事迹后,还顺手写了一首诗,带给许氏兄弟的冲击有多么大。
如果说,此前许氏兄弟与周琦二人相交,还只算寻常交情。
那么当他们得知,周琦、项弘二人刺杀王吉的壮举,并且自缚双手告知逃犯身份以后,许氏兄弟对于周琦就变得非常敬佩了。
当周琦写完诗,许氏兄弟对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