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手。
如先前的初玄、婴初之劫身,以及现下只剩无有意识之肉身的黑虎,都可以看做是想尔的暗手。
它们一时隐匿,看似寻常。
但一旦爆发出来,将会是怎样后果?苏午亦难测定!
“确定那个柳氏女便在此处吗?
此处是十绝风水凶局之中的‘天冲’局,在此地安葬自身来修炼‘魔身种道大法’,倒也深有可能。”陶祖转头将目光投向苏午,再次出声同苏午问道。
苏午看着脚下堆积草木枯叶的土地,头也不抬地回应陶祖道:“似黑虎、柳飞烟两人,因果痕迹全被抹除了个干净。
当时若非黑虎自行出世,有不良人检测到他的影踪,我甚至不能查见与他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能够寻找到他的躯壳,完全是侥幸。
而今亦是借着一缕偶然得来的‘天怨神韵’,推演到柳飞烟可能葬身之地而已。
真实情况究竟如何,还须得掘开山石,劈开地脉,方才能探知,却无从确定她是否真在此处。”
陶祖点了点头。
李黑虎、柳氏女他却是都见过的。
他眼中流露回忆之色,接着向苏午说道:“你那些灶班同门,之所以能脱出死劫,你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与她们相遇,多半是因为那头骡马的缘故。
那骡马本身甚为奇异,它无意间容纳的厉诡,也非比寻常。它还得了钟遂的教诲。
正因此种种,导致想尔或许都来不及在它身上矫作甚么,无从去抹除它的因果痕迹,它便自行走出景室山,被你门下弟子带回长安来,与你相见了。
你那些闾山同门,能够与你相遇。
道理大概与你那些灶班同门一样,他们背后皆因想尔支撑,想尔无从矫作他们的因果。
而你那两个背阴一脉弟子,便是成功被想尔设下暗手了。
想尔故意把他俩推到你面前来。
至于李黑虎、柳氏女他们两个……”
陶祖瞥了眼苏午身旁静立的黑虎肉身,眼中精光闪动:“应当是他俩本就特殊,所以想尔对他们本身干涉更深……”
苏午抬起头,目光看向陶祖。
陶祖咧嘴一笑,指了指李黑虎:“此人在清时,被诸多法脉一致认为是身具天命之人!
虽然清时的天命人,在唐时究竟还带有几分天命,尤未可知,但李黑虎这个背负天命的命格,总不至于被轻易忽略。
而可能就在咱们脚下的柳氏女,更被‘天根’纠缠。”
“黑虎性灵、劫身尽皆隐没无踪。
与此相关的因果更荡然无存。”苏午紧皱着眉头,道,“当时想尔与我们同归今下时空之时,他还将现世诸名山大岳一同带入了此间时空之中——黑虎的性灵与劫身,会不会就留存于并入此间时空的诸多名山大岳之内?
现世诸名山大岳,至今还未曾显露任何影迹……”
苏午一边与陶祖言语着,一边俯身下去,一只手掌按在了脚下堆积枯叶的地面之上——
他体内三相交转。
一缕缕神灵本源媾丨和了黄天神韵,交融着人道气脉,从苏午掌心发散而出,如无形的蛛网般,在瞬息间覆盖了此间的群山!
莫名气韵渗入泥土山石之下——
苏午脚下的泥土刹那间坟起块垒,诸多裂缝不断蔓延,其下如玉髓般的气脉就此暴露于苏午眼下!
深深沟壑底。
流转不息的山根龙脉之中,未曾见到有任何异常!
柳飞烟的形迹并未在此间显露出一丝一毫!
“她不曾葬在此地……”苏午叹息一声,收回手掌,四下里坟起的地块像是被一只巨大手掌一刹那抚过,一时间纷纷平整了下去,恢复原貌!
苏午接着道:“今下乱魈山地域,已是柳飞烟残余因果最终指向之地。
然而此间亦没有留下她的分毫影迹……再去探查别处,也已无意义。”
他费劲心力捕捉到这一缕残存的因果,都尚不能找到柳飞烟的影踪,又何谈其他?
眼下除非想尔主动放出柳飞烟的影踪,否则,苏午想要找到柳飞烟,便几乎没有可能!
如今天下诡患渐息,一派歌舞升平之相。
曾经苏午许诺的天下无诡之世,今时已然实现。
但想尔留在天下间的迷局仍在,没有一丝被破解的趋势。
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在岁月长河中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每一次出现都必然引发时局天翻地覆的恐怖厉诡,更不曾被苏午真正关押,它们只是暗暗蛰伏于某处,等待时机一现,即会破冰而出,搅乱天地!
苏午拧紧眉心,看着身旁的陶祖、洪仁坤,道:“这四年有余的时间里,我领两位周游天下,寻访名胜古迹,游览高山大岳,两位想来已经玩得尽兴了罢?”
四载有余的时间里,苏午拜访今时天下才人秀士,更收集起了不知多少道天人真意,造就了多少宗生人甲。
与此相比,带着陶祖两人游山玩水才是次要。
陶祖闻声啧了啧舌。
洪仁坤则看了苏午一眼,道:“难道我们说自己还没玩够,你能放我们再去多玩一些时间?”
苏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