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丨娘的强——”
那个青年人原本是想混在人群里,讥讽风门、燧火两脉几句,他却未找准时机,此下一发声,立刻就变得甚为显眼——众人的言语声一下子沉寂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片林场游曳着,寻找那发声的青年人。
风雄眯起眼睛,眼神一瞬间就投向了周行作、王云几个老者聚集的方向。
在周行作身后不远处扎着辆驴车,一青年人此时正依靠着驴车,一脸的惶恐无措——那尖着嗓子出声嘲讽的人,就是他!
“你说甚么疯话?!
这哪有你逞能的地方!”便在这满场寂静的时候,在王云身旁站着的周行作愤怒出声,他的面孔在不知愤怒还是惶恐的情绪交织之下,变得过分狰狞,老者迈开步子,疾步走到那青年人跟前,伸手狠狠打了青年人几个巴掌!
几耳光下去,青年人的面庞登时肿起老高。
“你错了没有?!
跪下去!
说你错了,说你错了!”周行作厉声命令,尤在对青年人拳打脚踢。
而青年人神色惶然,也顺着周行作的话跪了下去,连连朝周行作磕头:“我错了,师父,我错了……”
“别对着我磕!
和风雄灶王爷道歉,道歉!”
“是……是……”
周行作这位青年弟子又赶紧转向眯着眼睛、浑身散发出冷冰冰寒气的铁塔巨汉,再向其不停磕头认错起来。
风雄盯着那朝自己不停磕头认错的青年人看了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
一直关注着其神色变化的周行作,内心跟着放松了些许,以为这场祸事有了转机。
然而他却见风雄摇了摇头,出声说道:“说错话,做错事,怎能不付出点代价?
此时想到认错,又有何用?
自缚手脚爬过来罢。
幸好当下是冲撞了自家人,顶撞了长辈,惩罚可以减轻一些,若是冲撞到了外人,便不只是吃个教训这么简单了。
因为言语过失丢了命,都是寻常事!”
风雄话音落地,灶神教众噤若寒蝉。
他言外之意分外明显——今下周行作门下这个弟子,若是不自缚手脚过来受罚,那便不只是吃一顿教训这么简单,甚至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周行作张了张口,看看已转过头去,不再朝他这边投来目光的风门脉灶王爷,又看看跪在自己脚边的弟子,他嘴唇颤抖着,向地上的青年人艰难挤出几个字:“你依着风雄灶王爷说的做。
他怎么说也是灶神教的长辈,不会太为难你的……”
青年人如今肠子都已悔青,他听到周行作的话,一时泪流满面,又朝师父磕了三个头,便绑缚住了自己的手脚,跪爬到了风门脉的车阵前。
风门脉的阵列中,有弟子眼神讥诮地走出来,抓住满身泥泞的青年,将之丢到了一辆骡马车上。
那辆骡马车上,还有一个双手被绑缚住的阴喜脉弟子康武。
两个青年人相视,更觉可怜。
此下聚满了人的山林,却愈发冷清。先前风门、燧火二脉未至,先前只有诸灶神教支脉别脉聚集的林场,反而比此下风门、燧火两大脉聚集的时候更热闹了许多。
今下一场闹剧似得到了解决。
一直未有作声,在旁静观的燧火脉中,那车头安坐着青衣小童的车驾之内,终于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而今颁下‘燧火令’,将诸教脉聚集于华山之下,实是为了集众脉之力,以应对而今万变的天下局势。
——如今庙堂之中,有居心叵测之辈,僭居‘灶神魁首’之位,招摇撞骗,蛊惑生民,污我灶王神教。
我实有意将诸脉合于一统,以灶神教主之身,入殿陛间,明正视听,令那僭越之辈显露原形,继而集全教之力,在那‘玄门榜’上,挣得一番声名,使我灶神大教,由民间隐教,入天下显教之列!
如此,有利于灶王神教千秋万代。
不知诸法脉掌灶人,意下如何?”
青衣小童端坐车头的车驾之内,安坐着他的爷爷——如今燧火脉灶王爷、灶神教主‘衣白云’。
衣白云话音落下,众灶神弟子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先前风门脉灶王爷一番作为,令在场灶神教众皆甚为畏惧,深怕当下突然说错了一句话,便要受那自缚手脚、跪地匍匐之辱,以及这屈辱之后未知的惩罚。
坐在车头的青衣童儿见此情形,扬起稚嫩的嗓音,说道:“你们不必担心,灶王神教本就是集众人之力,汇集而成的一方教派,教中任何人的声音,皆不该被忽视。
你们只管畅所欲言即是。
燧火脉绝不会因你等言辞而迁怒你们,不会叫你们‘因言获罪’,诸位有甚么想法、甚么意见,只管直说就是!”
这青衣小童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然而其言语得体、行事有度,若忽略去其稚嫩的外表,只怕旁人会当其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出身世阀贵胄之中的年轻俊杰。
不过,换句话说,燧火脉自称是燧皇后裔,只以燧皇血脉而论,小童儿也确算得上是世阀贵胄出身了。
小童言语过后不久,就有‘火狗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