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邵守善、素珏道人俱是心头凛然。
那种莫名的、仿佛根出他们各自本源的‘韵致’一刹那从那道汉白玉牌坊中飘转了出来——二人心头警铃大作!
邵道师浑身长满的猩红眼仁齐刷刷转动开来,一抹绯红诡韵从他身上流转而出。
他周身所有眼仁,尽将目光投向天穹。
于是,暗蓝苍穹之中,刹那间高升起了一盏盏红灯笼!
一盏盏红灯笼滴溜溜转动着,将整片苍穹都映照得美轮美奂!
在转动的红灯笼间,又有丛丛黑发如湖海般奔腾涌动——二者感应到绝大危机,都最大限度地运用出了各自容纳厉诡的死劫规律!
然而,胡苏苏的声音在此时飘了过来:“不觉得太晚了么?”
话音未落,一只只白嫩柔软的手臂乘着那仿似根出人道本源的‘女娲神韵’,倏忽临近两个道人周身,按在了他们周身各处。
一只只莹白手臂轻轻拉扯,二人便不受控制地掐动印决,运转法门,倏地又将外放出去的厉诡死劫规律收束回自身。
紧跟着,两人都被莹白手臂拉扯进了汉白玉牌坊之中。
天穹一刹那恢复暗蓝。
仿似先前那般红灯笼升上天空的美丽光景,仅仅是一场梦幻。
凤冠霞帔的胡苏苏,掀起头上的红盖头,娉婷走入那道汉白玉牌坊里,天地陡然转换,黄泥大海充塞了大地,而天穹则湛蓝湛蓝的世界,出现了胡苏苏、邵守善、素珏道人三道身影。
前者笑盈盈的悬立在空中。
虚空处处都投照出她的身影。
麻仙姑、邵守善两人则被一条条女娲手臂抓扯着,往那浸满了一具具尸骸的黄泥大海里沉陷而去。
他们作为‘人’的本源都被那一道道由女娲神韵拟化的手臂拿捏着,此下却施展不出任何手段,只能任凭女娲神韵摆布!
一旦彻底沉入黄泥大海之中,他们就能作为塑化‘哀神怨偶’的材料了!
“若你们早一步释放万目诡、发诡出来,我也奈何不得你们——可惜你们终究慢了一步呀……”胡苏苏有些意兴索然地叹息了一声,看着被女娲手臂拖拽着的两人,那张美不胜收的面容上,又生出了些丝笑意,“你们一个容纳万目诡,一个容纳发诡,都已是极恐怖的厉诡了。
依着皇母给出的划分,这等层次的厉诡,已是‘天诡’。
如此以你们两人塑化出的‘哀神’,一定最为强大,皇母一定青睐有加……”
在胡苏苏说话之时,她身周涟漪荡漾。
又一个女声,忽从她身侧虚空中传出:“呵呵呵……
若以他们两个塑化出哀神来,皇母何止青睐有加?皇母怕是会第一时间将我们换下去,认他俩作儿女……”
伴随着那个女声响起,一颗同样精致美丽的头颅,就自‘胡苏苏’左边肩膀上长了出来——这颗女子的头颅,与胡苏苏面貌有些相似,此时出声言语着,眼里都是盈盈笑意。
“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凄惨了。
本来就因为办事不利,而屡遭皇母责罚,我们两个的性灵都被抹除个七七八八了,此下他俩若再得皇母青眼,皇母怕是会把咱们踩到泥浆里去呢……”又有一个美人头从胡苏苏右边肩膀上长出,她左右肩膀上的美人头,面貌竟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二者神色不同,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双胞胎一样。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左边的美人头蹙起了眉。
被诸多女娲手臂拉扯着,往黄泥大海里徐徐沉陷的素珏道人,看着‘胡苏苏’两边肩膀上倏忽生出的美人头,惊诧之色在她的眼中流转,心底缓缓铺陈开的绝望,在这个瞬间忽然退转了许多——这个瞬间,她意识到了甚么。
她偏过头,看着身边的邵道人,嘴里作着口型:“‘王传贞’……那两个是‘王传贞’……”
王传贞?!
邵守善目视着胡苏苏左右肩膀上长出的、那两颗愁眉不展的美人头,更是惊诧莫名——他未曾与‘王传贞’照过面,但素珏却曾见过红哀会的这位旧哀主,这位不知所踪的红哀会旧哀主的头颅,怎么会长在‘胡苏苏’身上?
怎么会有两个‘王传贞’?
这两个‘王传贞’与‘胡苏苏’又有怎样勾连?
看胡苏苏的表情,似是都未有察觉到自己两边肩膀上,另外长出了两颗头颅——邵守善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而此中暗藏的‘蹊跷’,就可能是他们二人此下面临的绝境中的转机!
“为子女的,孝顺父母本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能让母亲觉得高兴的事情,作子女的自然亦应尽力去做……”胡苏苏开口说话,随着她开声言语,从她两边肩膀上浮现的两颗一模一样的美人头,又倏忽消隐无踪了,她轻声说道,“可是,若母亲不爱惜自己的子女,只想将子女当作工具,子女又怎么可能反过来爱戴母亲呢?
皇母虽然会因你二人被塑化作哀神而高兴,可她高兴过后,就得将我换下去了……
我却不愿意……”
胡苏苏轻声自语之时,一种‘非生非死’的诡韵从她身上徐徐飘散。
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