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接拿去使用——苏午对此却浑不在意,他只是一下一下地挥动巨斧。
斧刃劈碎了余秀伦脑后顶轮,斩落了‘他’座下莲台,震灭了四下翻腾的杳杳白光……最终,甚至将‘余秀伦’的身躯都斩碎了——余秀伦只剩一颗头颅滚落在苏午脚边,他头颅上萦绕的法性气息已经宛若实质。
此般法性气息在他脑后聚集,隐隐又再聚成一道顶轮的架势!
“我将成佛……”
感应着自己脑后盘结的法性,余秀伦一直无喜无悲的面孔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勉力仰头,看向苏午,同时开口出声。
余秀伦声音微弱。
虚空处处,亦不再有他声音的回响。他心中生出些恐惧来,正在此时,便看到苏午低下了头,与他对视。….
苏午亦面露笑容:“你如何成佛?”
“我将证得法性……”余秀伦徐徐道,但在他开口言语之时,他却感觉到自己脑后盘结的法性正在飞快消散,那种方才要被自己抓住的某个‘机缘’,此时亦在逐渐远离自身,自身越发地抓不住、越发难以锁定住那个机缘了!
“一切破碎成空,便能成佛吗?”苏午盘腿在余秀伦身前坐下。
他捧起‘余秀伦’的头颅,地水火风四种物质在他身前演化成一块石头,苏午便将余秀伦这颗头颅摆在身前的石块上。
在他身周,青草从泥土里生出嫩芽,远处已然绿树成荫。
那些被收摄于真空家乡之中的性魂,此时皆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孔,在绿荫下乘凉,互相交谈着,人群里偶尔爆发出一阵笑声。
余秀伦注视着苏午的眼睛,他心中的恐惧终于浮显于面孔之上,脑海里尤在盘旋着苏午方才的问话——
‘一切破碎成空,便能成佛吗?’
“成佛,便是一了百了吗?”苏午又问。
“照搬他人禅理,便能证就自己的法性吗?”
“天下间有一模一样的两种法性吗?”
“伱走我的路,证我的空,到了后来,是你成佛,还是我成佛?”
苏午的一声声询问,一个个问题,犹如一根根棍棒,直敲打在余秀伦的头颅上,叫他神智摇晃,脑后盘结的法性似长河决堤,一瞬间流泻成空!
此下真个是‘空空如也’!
他脸色无比骇恐,张大双眼注视着身前的苏午,听到苏午又再次向他说道:“空是魔障。”
余秀伦闻听此言,顿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声大叫起来:“对对对!空是魔障,空是魔障,空是魔障——”
“既然空是魔障,缘何成佛者,皆虚‘证空’?”苏午又问。
“缘何证空……”余秀伦神色迷惘,一缕缕诡韵从他这颗头颅上飘散,他喃喃低语着,“是啊,既是这般,为何要那般,为何还要这般?
这般那般,这般,那般……
为何,为何?!”
余秀伦猛然间抬起头,左眼中浮现十字印,右眼中浮现‘卍字印’,眉心流转女娲神韵——他不知在何地收拢了女娲神韵、最初裹尸布上脱落的一滴尸油,又自修佛理,从一座佛堂中挖出了‘无生老母’这个厉诡。
将三者融汇于自身,余秀伦自创出了‘真空道’。
曾经还是‘人身’的余秀伦已经死去,今下的余秀伦乃是‘真空道化身’!
一具道诡!
但这个道诡,比之祖天师与太上玄元相合化出的‘想尔’却远远不如!
它自身尚未能通悟真空,直接被苏午一番‘空空’之说给迷惑住,继而妄图借苏午之辩说,证自己的空性——
这又怎么可能?!
自它试图借苏午之路,成自己的佛之时,便已经注定失败!….
剽窃他人,还想成佛?
做梦!
“为何,为何?!”
余秀伦身后虚空翻腾起来,一具遍布尘灰,似是观音造像,又似并非观音的妇人石像从虚空中浮现,阵阵女娲神韵从这具石像上散发出来,这具石像徐徐睁开双眼,双眼里却悬着‘十字印’!
它就是合化了最初裹尸布上的尸油,及至女娲神韵的‘无生老母’厉诡!
随着它从虚无中浮现,周围一切都变得混沌。
混沌雾气翻腾间,现实世界情形在雾气之外若隐若现!
‘真空家乡’已在苏午一番折腾下,渐渐剥离出了‘无生老母’以及‘余秀伦’,它行将回归它的本初,重新便会珠儿留下的一道遗蜕!
苏午注视着余秀伦癫狂的眼目,开声道:“修行无别妙,需悟本来空,试看成佛者,皆在寂然中……
唯有证悟空性,方才能够成佛。”
“为何?为何!
空是佛陀……空是魔障!
佛本是魔,魔本是佛——”余秀伦越发无法理解苏午的话,他已经被困在了‘山中’,无从出山,也就看不到山外风景,更不能从山外往山里去看了!
在这般癫狂的呢喃声中,那具无生老母石像缓缓坐起。
它摊开一张沾染着‘最初裹尸布’上尸油的襁褓布,将这块布披在了余秀伦身上,这块散发浓烈异香的布盖在余秀伦身上之时,余秀伦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