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各自散去了。
不多时,李雄彪之妻李黑虎的母亲又到了家里来,陪着老妇人说话。
……
夜色渐深。
苏午听着身畔李黑虎均匀的呼吸声,倏忽睁开了双眼。
他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裳,随手拍了拍李黑虎的脸,将他拍醒。
李黑虎眼神茫然地看着床边穿戴整齐的苏午,下意识地问道:“你去哪里啊?”
“去青柳村看看你爹他们事办得怎么样了。”苏午回道。
“哦……”李黑虎含混地应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继续睡了起来。
苏午穿好鞋子,出声道:“你不跟着去看看么?
我觉得今晚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解决,王焕那边说不定藏着什么暗手,专门应对像是有人半夜来绑他的这种情况。
若他真留了甚么暗手的话,雄彪叔他们怕是会有麻烦。”
黑虎本来都要再次睡了过去,苏午的言语一阵一阵地传入他的耳朵里,却叫他的心神愈发清醒,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转回身向苏午说道:“那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说着话,李黑虎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背上弓箭,将羊大全、木刀木剑都放进背篓里,和苏午一起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从角落里翻出了院墙。
黑暗像是浓重的雾气一样,在村落各处铺散开来。
稀稀拉拉的几座屋院轮廓散落在这雾气里,有些野树枯木夹杂其间。
李黑虎自小随父亲上山打猎,胆气确也十足,今下明明是他第一次走夜路,他也一点都不害怕,有些兴奋地东张西望,指着侧前方拐入深巷中的一条小路道:“从这里走到金柳村更快些!”
“那我们就从这边走吧。”苏午点了点头,接着向李黑虎问道,“你昨夜从羊老头那里学了‘傩神问奏科’,有没有能助人赶路,神行千里的傩神?
请一位过来,助我们赶路。”
李黑虎未想到苏午会提这样要求,他犹豫了一下,小声与苏午说道:“我昨夜才把咒语记熟,还没正式开始学那‘傩神问奏科’呢!
就算有能助我们赶路的傩神,也不会被我张口几句咒语就请来吧?”
“那便只能用我的法子了。
像我们当下用双脚走过去,到了地方,黄花菜估计都凉了。”苏午道。
“嗯!”李黑虎立刻点头,“就用你的法子!”
他话音才落——
苏午就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硕大的马铃铛。
一看那只马铃铛,李黑虎脸都绿了:“非得摇这铃铛吗?
你摇上几声,不得把你姥姥、把我娘亲都给摇醒?!”
“放心。
这铃铛声只你我、羊大全三人能够听到。
其余人都听不到的。”苏午回了两句,旋而一顿腕——
叮铛铛铛铛!
重而脆的铃铛声乍然响起。
马铃铛在苏午手中散作灰白光尘,一匹白得发光的骏马就从那阵光尘里奔了出来,静静地立在苏午身畔!
苏午翻身上马,转身来将双眼冒光的李黑虎也拽上马,他道一声:“坐稳了!”
一夹马腹,骏马化作一道白色光影,一瞬间穿入了那道小路中,霎时失去影踪!
同一时间。
李雄彪、李雄罴二人也摸到了王焕家的后墙根。
看着那青砖砌造、个人高的高墙,李雄罴忍不住骂了一声:“狗日的王焕,他捡的破鞋家里得趁多少钱?
竟能修得起这样排场的院子?”
李雄彪观测着墙壁高度,闻言笑着道:“那破鞋家里怕也没多少钱。
我觉得,王焕也不太可能是用她的钱修起的这屋子——要么是那城里的大财主给他出的,这屋子说是王焕的,其实还是那大财主藏娇的金屋,要么就是大财主的正妻,给王焕收破鞋的一点补偿。”
“狗日的大财主!”李雄罴又骂了一句。
两人选了处地势高的位置,利落地叠起人肉梯子,相互帮扶着翻过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