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
那把弹弓并非是现代人常见的‘丫’字形弹弓,而是与弓箭形状类似,弹弓整体以竹木削制而成,就连‘弓弦’都是以竹片削制,两块竹片‘弓弦’间,连着两股以不知何种动物筋腱制成的弹索,弹索中间连着个圆碗,用来安放弹丸。
苏午接过那把弹弓后,李黑虎又提示他道:“把弹弓藏好啊,别让奶奶看见了。
让奶奶看见,你遭殃,我更遭殃!”
“好,好!”苏午点头答应着,先把弹弓藏在了枕头下,向李黑虎说道,“我先放到枕头下,等天黑了,姥姥睡着的时候,再把弹弓藏到别的地方去。”
“嗯。”李黑虎点了点头,拍了拍后腰上的皮囊,神色又变得犹犹豫豫。
苏午目光落在他身后那只鼓囊囊的皮袋子上,问道:“怎么了?”
李黑虎到底不是个扭捏的人。
他只犹豫了片刻,就在苏午的询问下,直接问道:“你前几天还没病的时候,一直跟我说,你晚上睡在这个屋里,就会有个盖着白盖头的女人从……你娘亲的骨灰盒里钻出来,掐你的脖子……这件事,你和那个给你治病的洋道士说了吗?”
盖着白盖头的女人……
从骨灰盒里钻出来……
李黑虎的目光不时瞟向正对堂屋门的‘李文娟’牌位,眼神里有些忧虑。
苏午目光微凝,出声回道:“我没来得及和那个洋道士说。
那个洋道士念了一段经以后,我就醒了。
然后他就想让我拜入他们大秦寺,姥姥他们不准,就把他赶了出去。”
“洋道士没安好心啊。”李黑虎摇了摇头,见苏午目光不解,便小声与苏午解释道,“在这金柳村里,咱们李家的威望一直比较高。
那些洋道士已经在金柳村周边各个村都传教了,就咱们金柳村——附近唯一的一个大村,始终没人信他们大秦教的,他们就想着先劝咱们李家人信他们的大秦教,好教金柳村其他人也跟着信。
他们给信大秦教的人又发粮食,又发油的,有时候还发鸡蛋,看起来可是好人哩,但爷爷他们说过,天上从来都不掉馅饼的,下刀子倒是有可能。
他们越殷勤,越说明他们那个……那个想要的东西更多,咱们就越不能如他们的意!
你要是信了他们,他们说不定就会用什么妖法控制住你,然后控制住咱们李家人,最后控制整个金柳村啦!”
李黑虎言语浅白,但终究是话糙理不糙。
苏午更知‘大秦教’所涉恐怖非常,连白驹都称大秦教的洋道士,乃至那些洋人都‘不似真人’,他对李黑虎的言语自然颇为认同,点了点头:“幸好姥姥他们把那个洋道士推出去了。”
“哎,虽然这样也好,但这样也不好……那洋道士走了,可你娘骨灰盒里的鬼,说不定没走呢?
据说文娟姑姑当时是被一伙打生桩的石匠害死的……
她现在不会来找你了吧?”李黑虎神色苦恼。
若寻常人呆在就安置着李文娟骨灰的房间里,听着李黑虎念叨着甚么‘李文娟要出来找他’之类的话,说不得也得心惊肉跳一下,骂他神神叨叨。
但苏午也非寻常人,更知那骨灰盒里确实有古怪。
他不知前事,今下从李黑虎里听到‘猪子’未生病之前,常在夜间看到个‘戴着白盖头的女人’掐自己脖子,对整件事也就有了更深的了解。
骨灰盒中诡异未除,今晚那个‘戴白盖头的女人’会不会再次出现?
苏午对此颇为好奇。
若它今晚还会出现,说不定他能借机抓住甚么线索,更进一步了解到大秦教那些洋道士们背后的图谋。
而且,李文娟之死明面上与大秦教并没有甚么牵扯。
反而与一伙‘打生桩’的石匠牵连更多。
——谜团倒是愈来愈多了。
但真相也越来越近。
“你害怕吗?”李黑虎看着苏午。
苏午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害怕,还是不该害怕,于是未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