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不得什么。”
高壮师公摸着自己肿胀的脸庞,心有余季。
“那伙道人现下便是在监视着我等做事,看看我等能否破开他们布下的局!”长臂师公如是道。
天蜈先生连连点头:“对,对!”
此中究竟有没有北闾山众道布下的局,其实这师徒彼此心中都十分清楚,但众人都不能把话戳破——先前把话戳破的那个师妹,现下都被天蜈先生革除门墙了!
待回到道坛上,
那师妹下场必定很惨!
“但是——”这时,长臂师公话锋一转,“这局虽是那伙道人布下的,但破局的要领,却不在那几个道人手上,而在于外面那些百姓!”
“哦?此话怎讲?”天蜈先生眉毛一扬,隐约明白了徒弟所言的真意。
长臂师公往天蜈先生身旁凑近,低声道:“那些百姓因为各村皆出现了孕妇失踪之桉,因而惴惴不安,更因那伙道人有意将这脏事推到我们天威道坛身上,他们就此也迁怒于咱们,迁怒于五通神。
弟子以为,当下只要解决‘孕妇失踪’之事,
百姓心中怒气顿消,
此事即刻解决,也就破了那伙道人布下的局!”
“贫道所忧愁的,正是如何解决‘孕妇失踪’之事!”天蜈老道拧紧了眉毛。
又听弟子说道:“此事解决起来,岂不简单?
如我等以往所做那般,摆个祭祀江龙王的法坛,在坛上祭祀了‘五通神’,令它最近不要生事,他们不是觉得此事与五通神有关吗,咱们就借祭江龙王的名义,祭祀了五通神,
如此事情症结自解,
近来不会再有孕妇失踪之事。
那伙道人在此间也停留不了太久,见以后几日再没有此类事件发生,他们自然无可奈何,只能灰熘熘而去!
而咱们在坛上看似祭祀的是此间野神‘江龙王’,
更不会玷污咱们坛上尊神‘五通神’!”
天蜈老道闻言连连点头,但他听过弟子所言以后,却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这法子亦是现下唯一可行之法,但是,我们祭祀神灵,皆以‘人祭牺牲’。
若没有生人作为祭品,这祭祀如何进行得下去?
神灵如何肯听话奉命?
那伙道人是北边来的,最看不得‘人祭牺牲’这种事,道门早禁绝了人祭牺牲,将此作为邪道——以往咱们倒是可以立地指出女子为不忠不贞、放荡淫邪之辈,而后顺理成章使之成为人祭牺牲,可现下是在那伙道人眼皮子底下,
如何做得这种事情?!”
长臂师公隐晦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师妹,眼神里的可惜之色一闪而过。
角落里的女师公注意到他的眼神,顿时领会了什么。
她脸色更白,
抿着嘴一言不发。
长臂师公转脸看向天蜈老道,却发现天蜈老道亦匆匆将目光从瘦弱女师公身上收回——师徒二人,此刻都想到了一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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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师父不好提出这种事,
做脏事的就只能是弟子辈了。
长臂师公脸色一正,道:“师父,我以为,‘鼎灵’师妹玷辱三宝,侮辱尊神,不能正对道法以致自身对我道心存疑窦。
她已不适合呆在师门之中,正该将之革除门墙!
因其多番玷辱三宝,
应该作为‘尸祭’之‘尸’,将功折罪!”
天蜈老道目光发亮,看着长臂师公的眼神里满是嘉许之色,但其面上故作踌躇怜悯之色,摇头道:“毕竟与我有过一场师徒缘分,我便这般处置她,未免太酷厉了——”
“师父!
您待她恩重如山,她亏欠您实多矣!
更何况,我们天威道坛清净法地,若连一点戒律章法都没有,岂不让外人笑话?!
正该惩戒了她,以儆效尤!”长臂师公连忙道。
天蜈老道还要推辞。
这时,
角落里的瘦弱女师公忽然仰起头,看向天蜈老道,说道:“我愿作为‘尸祭’,与神灵沟通——惟愿各位不要后悔!”
她眼神坚定,面上全无惧色。
就是这副表情,让天蜈老道、众多弟子都怒火腾腾而起!
天蜈老道面上怜悯之色刹那消去,注视着瘦弱女师公,阴声道:“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你莫要后悔就行了——莫要死到临头才想到向我悔罪!
既然你执意要以身将功折罪,为师就成全了你!
真不知道都到这般时候了,你竟还觉得你能与贫道理论一二,和贫道分辨对错吗?!你有此下场,看来是天命使然!”
女师公微微一笑:“确实是天命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