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自己老娘出了事,周瘸子难免紧张,更加快了步伐。
他走下矮坡。
就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
小虎跑出小路,奔上水泥路。
绕过几座被水泥路连接起来的房屋,他停下来换气的时候,看到一处较为破落的民居篱笆墙里,有一个只到人膝盖高的泥胎塑像。
泥胎上的油采起卷剥落大半。
依稀能看到它带着笑脸。
这座塑像立在各种废铁锅、纸板、塑料瓶中,隔着篱笆墙与小虎对视着。
让他心头勐然打了个突!
“周叔捡破烂怎么还把这东西捡回家了?
这也能卖钱?”
小虎脑海里转动着念头,挪开了看着塑像的目光。
他喘匀了气就接着往前跑。
跑出没多远,就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
……
村广场上。
所有村民都聚集在了这里。
本来不大的广场被一百多户村民占据,登时显得喧闹起来。
孩童们拿着玩具在人群里嬉笑追闹,大人们聚在一起打起了扑克、麻将。
若不是年长者们眉宇间那一抹掩饰不住的忧虑,不会有人想到这个村落正被诡异笼罩。
此时,天近黄昏。
昏暗的天穹上看不到晚霞与夕照,四下里的房屋建筑都被沉郁的阴影笼罩着。
村长等人与老道长聚集在一处。
低声交谈着。
“周瘸子失踪了。”
“我儿子去找他,也失踪了。”
“现在咱们这里一共已经失踪了四个人——周瘸子的一个邻居也在后来失踪了。
他们的家人现在都在广场上。”
李会计眉宇间忧色极重,但仍能保持克制,向其他人汇报着当下的情况。
村长魏和眼神沉凝,道:“起先朱老太失踪,
他儿子极可能在她之后失踪——朱老太失踪后,还有村民看到周瘸子背着个编织袋到处捡破烂。
随后,李会计的儿子去找周瘸子,也失踪了。
再之后,就是周瘸子的邻居……
目前来看,所有失踪的人都是因为‘朱老太’最先失踪,而后开始接连消失。
‘朱老太’是源头。
我已经让人把周瘸子那个失踪邻居的家人,单独安置在广场东北角了——看看这种失踪,究竟是不是还有传播链条?”
黄道士闻言沉默了一下。
转首看向徒弟谢云清,问道:“徒弟,又和外面的人联系了吗?和那个苏午?”
谢云清点了点头,眼中忧色更浓:“和上面专门派过来的对策组、苏午都又打了电话,但是电话都没有打通。”
他眼望着远方的天穹,却觉得天光比先前更昏暗了许多。
明明只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怎么天色看起来竟像是快要进入夜间的时候?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最近也开始发现,手机已经接受不到信号,电话打不出去了……
……
“盼盼,回来,快回来!”
广场的东北角,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把地面打扫干净,在其上铺了一块毯子,召唤起四处乱跑疯玩的女儿。
她坐在毯子上,望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眼神里有些畏惧与不解。
为什么要单独把自己家人安置在这里?
不让自己家人和其他村民呆在一起?
她又想到现在还见不着影子的丈夫,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
眼看四周天色愈发地黑了,简直就像是到了夜间一样,女人赶紧呼喊起不远处蹲在地上,不知在摆弄什么的女儿:“在那儿看什么呢?盼盼。
快点回来了,天要黑了,别乱跑了!”
女儿闻声转头看她,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妈妈,这里有个娃娃,有个玩偶呀,我玩一会儿就回去啦!”
“什么玩偶?
拿回来玩吧,别跑远了。”女人向女儿嘱咐道。
‘盼盼’应了一声,有些吃力地从地上抱起,一个和她身高相差无几的‘玩偶’,跌跌撞撞奔向女人这边。
那个‘玩偶’像是泥塑的。
油采斑驳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女儿将‘玩偶’抱到小毯子上,妇人才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怎么把一个神像抱回来了?
这东西怎么能拿来玩呀?你在这儿等着我。”
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个泥胎神像拿起来,搬到了广场外的草丛里丢掉。
接着又快步走了回来。
安慰不高兴的女儿:“盼盼乖,盼盼不玩那个,等一会儿回家了,家里那么多玩偶,你想玩哪个就玩哪个好不好?”
她与‘盼盼’说着话,
两人的身影都渐渐变澹。
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的妈呀!”
“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
被村长安排来看顾母女二人的几个青壮,都看到了这一幕,无不惊恐骇叫。
他们慌不迭地离开这里,去向村长几人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