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无咎一直都在处理着邓州城中的大小事务,但对于这些夷人,他也从未放松过监视。
既然这些夷人喜欢玩什么寻人寻宝的游戏,那让这些夷人去玩就好,反正不管这些夷人发现了什么,那也都是在邓州境内——只要在邓州发现的东西,那就都是邓州的,这些夷人一根毛都别想带走。
就像现在这样,这些夷人真以为自己的行踪就天衣无缝吗?
“难怪这些夷人会千里迢迢过来寻找……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堡垒!”
越是打量周围的环境,白无咎就越是心惊,这谷地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简直就是天然的一座城池——可是和那些需要周边的物产供养才能维持下去的州城不同,这片谷地中本身的物产就已经极为丰富。
粮食不缺,木材不缺,远远望去,这个乡村里甚至还有着自己的矿井,但最令白无咎惊愕的,却是这乡间流淌的河水,那压根就不是什么水,更像是香甜浓稠的奶与蜜。
“这……”
甜腻气息的吸引之下,白无咎尝试着沾了点河水到指尖,舔了一下。
这不止是像了,分明就是奶与蜜,牛奶和蜜糖流淌在河道中……这种事怎么可能?
“难怪那些夷人们会过来寻找……”
这一刻,白无咎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这样一片土地,拿来作为堡垒都有些屈才了,这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天生的王霸基业,谁掌控了这里,谁就掌控了百万大军——别的不说,单说这这些甜蜜的河水,又能提炼出多少蜜糖,多少乳酪?要知道乳酪的价格本就不算便宜了,至于蜜糖,在如今这個年头……
白无咎已经有点出汗了。
“谁掌控了这里,谁就能彻底不愁吃穿。”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白无咎从未如此兴奋。
不愁吃穿,听上去和战斗没什么关系,可若是两军对垒,一方需要大量的粮草调动,另一方却可以不计代价的进行物资供给……是,就算这世上还有着众多见了鬼的煞气疯子,可煞气疯子终究也是要吃饭的。
一边需要辛苦种田,另一边却已经吃喝不愁,两相对比,谁能养得起更多的煞气疯子?
答案不言而喻。
“更何况,这片土地上可是生活着我们的同胞。”
白无咎抬起头,看到了那些乡民。
虽然理论上来说,这种不交赋税也不服王化的乡民,其实算不得陈人,南陈大部分时候也懒得搭理这些人,不过无所谓,眼下这些人既然长得像陈人,说话也像陈人,那他们就是陈人。
该死的夷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袭击陈人,他又怎么能忍得了呢?
“宰了!全都宰了!”
白无咎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对着身边那些煞气入体的士兵们下令。
“杀!都给我杀!你们都是邓州人!又怎么能看着他们欺负你们的乡亲呢!”
伴随着白无咎的大喊,一众士兵们也纷纷抄起了家伙,煞气入体的他们本就已经杀性极重,更何况眼下又有了一个正当的出手理由——一边是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乡民,另一边则是明显不一样的夷人,那这些夷人在他们眼里,真的还能算人吗?
“宰了这些猴子!”
士兵们咆哮着冲了上去,杀戮夷人对他们来说毫无负担。
只是,这些士兵们是冲了上去,可陶五柳却又缩了起来。
原本陶五柳是想要冒出来的,抱着花盆的他在刚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还以为是救星来了——可在听到那个带队的人喊出的口号后,他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来的居然是邓州人,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邓州……不是反了吗?
何止是反了,他自己甚至都被邓州活捉过,眼见得邓州的士兵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陶五柳连忙又缩回了地窖里。
碰到夷人是死,碰到邓州士兵也好不了,这见了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地面之上,战斗结束得很快,只是一些作为先锋队的夷人,根本对抗不了一群远比他们多出太多的煞气入体,于是,只是片刻的时间,这些夷人先遣队便如同猪羊一般被屠戮干净,变成了满地的尸体。
“老乡们受苦了。”
踩着地上的那些尸骸,白无咎一脸沉痛的握住了乡老的手。
“我们早该来保护你们的。”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一群乡民们也热情的围拢上来,招待着白无咎一行人。
既然都已结束了战斗,白无咎自然就不着急走了,面对着乡民们的热情款待,他准备最起码在这里停留一晚,一方面是仔细观察一下这谷地的环境,另一方面也是犒赏一下这些英勇奋战的士卒们。
白无咎没走,陶五柳自然也走不了了,听着上面宴席的喧闹,陶五柳只得再一次在地窖中凑活一晚。
只是陶五柳没想到的是,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若不是那盆菊花还被他抱在怀里,他甚至还会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毕竟他推门出去的时候,又看到了邻居在对着他打招呼——不过这倒是还好了,毕竟他记得邻居昨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