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将快要滑下肩头的包重新甩到肩后,大步穿过斑马线。
漂亮是真漂亮,但漂亮之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迎着太阳的向阳葵,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朝气和倔强,好像谁来都不会将她打垮。
祁少臣察觉到什么,眼里起了几分兴味。
苏柏熠已经收回视线,慢悠悠地回他的问题,“应该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你提前选好轮椅就成,毕竟你后半辈子就要靠着它走路了。”
祁少臣听他这么一说,也没了调侃的心思,他颓丧地靠回椅背,双手向后捋了把头发,破罐子破摔的语气,“没事儿,就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哪天我坚持不住,把这悦城大厦一卖,宣布破了产,黎家迟早会主动提出把这婚退掉。”
祁少臣有一门娃娃亲,是祁少臣的爷爷定下的,定的是狮城的黎家,那会儿正是程家最鼎盛的时期,黎家还只是一个只有十几人的小公司,祁老爷子在狮城出差遇险,险些丧命,是黎家的人出手相助,为了表示感谢,祁老爷子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儿。
二十多年过去,黎家成了狮城首屈一指的橡胶大户,而程家早已日落西山,因为内斗,家族产业已经分崩离析,离破产也不远了,祁少臣这个原本最不受宠的孙子,被推出来接手了家里这个烂摊子,他们家现在就是个坑,路过的狗可能都要绕着他们家走,黎家又怎么会舍得把宝贝闺女嫁过来,所以退婚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祁少臣一想起公司那堆破事儿就头疼,人也没心情看,夕阳更没心情看,瘫在椅子上,端起咖啡又灌下去了半杯,真惹急了他,他直接撂挑子不干,看他们还吵吵什么。
苏柏熠将桌子上的文件推到祁少臣手边。
“什么?”祁少臣翻开文件,一页一页地翻过,看到最后又猛地合上文件夹,直起身子,正色道,“你别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掉了吧,现在谁不是想方设法地从祁家撤资,你还往里投,是不是我们家老爷子找你了?你别管他,祁家现在明摆着就是个火坑,不管谁的钱进来,烧得比纸还快,灰渣渣都不一定能让你见到。”
祁少臣说起自家公司来,一点情面不留。
苏柏熠回,“不是投给祁家,是投给你祁少臣,我也不做亏本买卖,合同条款你仔细看好,钱我要是收不回来,你下半辈子就算是卖给我了,这些钱换你祁少臣给苏正打一辈子的工,也算值。”
苏柏熠的话听似冷漠,祁川却是心头一热,他知道他既然都让人把合同拟好了,肯定就是决定好的事情,苏柏熠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让他改变,自从祁家出事儿这段时间,祁少臣什么人情冷暖都经历过了,你有钱有势时,谁都上赶着巴结着你,你一旦落了势,人人都恨不得离你八丈远。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难,更何况,苏柏熠的这笔钱现在投进来,无意于救祁家一命。
祁少臣也不矫情,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笔,翻开文件最后一页,几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行,我要是真让你亏了本,到时候我就去给你当小保姆,洗衣烧水做饭,伺候你大少爷的一日三餐,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苏柏熠笑骂他,“滚蛋,你做的那饭狗都不吃,少来霍霍我。”
周粥坐进咖啡厅的角落里,从包里拿出笔电,视线不自觉又往他那边看过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他今天的心情大概很好,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笑,像是深不见的湖里荡着微波粼粼的光,风吹湖面,光四散而开,晃人眼,也晃人心。
咖啡厅的老板娘黎思走过来,问周粥,“还是照旧?”
周粥对黎思笑,“对。”
周粥是这家咖啡厅的常客,离她上课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每次她早到,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这儿的环境很好,最关键的是,老板娘很漂亮,喜欢穿各式各样的旗袍,所以这家咖啡厅又被客人戏称为“旗袍咖啡厅”。
周粥眼睛在电脑屏幕上,但余光的尽头在别处。
祁少臣和苏柏熠一起身,她也收拾东西跟着起身,她装好电脑,背好包,急着去追他们,隔壁桌的一男生也正好起身往外走,两人撞到一起,男生手里的咖啡洒到了周粥身上。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男生又是道歉又是拿纸给周粥,周粥接过纸,简单擦了两下,和男生说没事儿,是她自己没看到。
等她再追出去,电梯已经合上了,周粥看着往下走的电梯,猜他应该是去地下停车场,她转身进了旁边的楼道,直接走楼梯跑下去。
周粥推开楼梯的门,跑着追上去,“苏先生。”
苏柏熠顿一下,停下脚步,回看过来。
周粥跑到他面前,轻喘着气,省去了开头的寒暄,“苏先生,我之前坐您的车,可能在您的车上落下了一个手链,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就是那种很普通的红绳手链。”
周粥怕自己表述不清楚,她翻出之前的照片,拿给他看。
放大的照片里,细白的腕子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道红绳,苏柏熠的目光从照片转到她的脸上,似笑非笑,“这是你惯用的把戏?”
周粥没听懂,“什么?”
苏柏熠声音听着温和,眼神已经冷下来,“一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