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毫不知情在家着急的赵夫郎又害怕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便等不到下次了……他看着余庆的背影越行越远,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当即朝着即将关闭的大门?冲了过去。
余庆出了城门?一路西行。
城门?正对着的那条官道笔直通达,两侧并无任何遮挡,若是白天余庆回?头定?然能一眼看到穿的和朵大花一样的赵家哥儿,只是这?么会儿的时间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也?是亏得有着黑暗的遮掩,余庆这?才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心里有事走的飞快,根本没精力?注意周围的情况,赵哥儿眼见着他越走越偏,心头的悔意也?止不住地增加。
余庆根本就?没如赵哥儿预料的那般要去周边的村子,恰恰相反,他竟拎着那个巨大的袋子一头扎进了道路两旁的林子之?中,赵哥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跟了进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跟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没有其他地方能去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镇门?已?经合上了。
他跟着余庆走了许久,本身他就?娇生惯养的没吃过苦,十几年来最累的时候大抵就?是陪着赵夫郎赶集了,何况现今他又是摸黑走的山路,才走了几步就?已?经开始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了。
夜晚的山林要比街道阒静太多,这?夜又静谧的连声鸟叫虫鸣都听不清楚,赵哥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余庆的注意,好在他们走的这?条路上没有太多枯枝碎叶,否则只怕赵哥儿早已?性命不保。
他几乎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谨慎都用在了这?里,不知不解间连里衣都被冷汗浸透了,他也?不知道追着余庆走了多久,直到他快摔在地上时余庆才终于停了下来。
赵哥儿终于松了口气,尚未来得及放松下来便骤然听到另外几个陌生的声音。
“你他娘的怎么拖了这?么久?害爷爷们喂了半宿虫子!”那声音极粗极凶,霎时便让赵哥儿联想?到幼时曾在一个邻居家里见到的赌坊打手。
他们巷里曾经有户人家,爹娘染了病症早早去了,只余下个尚未及冠的半大小子一人独活。过世的夫妻两个都是勤快能干的,年纪轻轻就?给家里攒下不少银钱,可那汉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出事以后没过多久就?染上了赌瘾。
赵哥儿那时年纪极小,还是在院里拿着根糖葫芦满地乱跑的岁数呢,他至今仍记得当日的场景——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精壮汉子一股脑地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一脚便踹开了那户人家的大门?。
那家的汉子身高也?不算矮,却像是个幼童一样被壮汉提了起?来……赌坊的打手们当着围观街邻的面将那人毒打了一顿,赵哥儿至今还记得自那人身上蜿蜒流到自己脚下的鲜血。
后面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他太小了整个人都彻底吓傻了,周围的邻居竟也?没个拦着挡着的,闻讯急忙赶回?来的赵夫郎已?经一把将他抓回?了屋里,据说赵哥儿呆呆愣愣地傻了好几日才回?过神来。
他只知道在那日以后他再未见过这?人,巷里的这?户宅子也?被赌坊的人收走抵作赌资。
赵哥儿后来也?关心过这?人的去向,只是每次提起?赵夫郎都连连摆手讳莫如深,直到赵哥儿长?大了些才隐约听说了他的结局——赌坊的人活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手脚,这?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没过多久就?活活饿死了,据说死状极其凄惨。
自那以后赵哥儿便对那种理体型高大长?相凶蛮的汉子落下了心理阴影,旁人说话语气凶狠一些都能将他生生吓哭,看人也?格外偏好纤细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类的书生,否则他又怎么会看上跟个麻杆一样的余庆?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想?到那副血肉模糊的场景了,但……山林中这?几人的说话声音又瞬间将他拉回?到了幼时的记忆之?中。
“这?不是帮兄弟们采买东西耽搁了吗。”余庆谄媚道。
赵哥儿借着夜色躲在一丛低矮的灌木后,他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说话的人,唯恐自己露出头去视线就?会和那帮可怕的家伙对个正着,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却仍是在听到余庆的声音时止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印象之?中余庆是个非常能干积极阳光的人,对谁都温温柔柔的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仿佛生来就?有一副傲骨谁也?无法折断一般,虽不是读书人却带着股与读书人相仿的傲劲,这?还是赵哥儿头一次听到他……这?般低三?下气的声音。
“兄弟们要的多,我?走了好几家铺子才将东西凑齐,况且有的铺子昧着良心拿些残次东西售卖,我?总得要仔仔细细挑上一挑的,总不能和那铺子一样拿下等东西糊弄大家。”余庆笑道。
——他骗人!
赵哥儿在心底呐喊着。
去了几家铺子?怎么可能!他可是自巷子里就?一直跟着他的!
即便中途跟丢了一次吧,但那么短的时间里又怎么可能走了那么多地方?
阿庆哥哥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赵哥儿不愿相信余庆是这?样的人。
“哦?永安镇上还有这?么丧良心的铺面?说说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