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到了?燕家铺子的门前,碍于雨势的缘故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往日喧嚣吵闹的街道显得冷冷清清的,一路走来甚至有些铺子直接关门歇业了?,仅有的几家仍开着的店铺也空空荡荡的,透过大门能看见伙计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闲聊的身影。
只有燕家的铺面门前停了?几架马车,车上罩着块巨大的厚重油布,几个身材高?大的健壮汉子正从车上卸着什么东西?,余渔同一旁的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带着小金进?了?铺子之中。
忙着清点货物的管事也抬起了?头,看见余渔毫不意外:“三少君来了?。”
余渔点了?点头,也没打?扰他,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看他们继续忙活了?。
这?天正是铺子上货的日子——说来也巧,燕家这?间?铺子的合作商队正是余渔他们逃难时跟随的那支。
当初渔村的几户人家凑了?笔银子跟在商队后面远远坠着,若非有着商队同行估计没走几天他们就被山匪强盗给杀干净了?,商队首领自?己都没想?到……当初那个毫不起眼的跟在队伍最后方的瘦弱小哥儿有朝一日竟会成为他们这?支队伍最重要的合作对象的管事人。商队从南闯北一趟要经过数十座城镇,利润大头全在燕家的铺子里,走这?一趟货看着毫不起眼,却直接决定了?下半年他们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想?到这?里,走商首领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他当时想?着顺手结个善缘。
“三少君,好久不见。”首领笑笑。
余渔也点头,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了?起来。
“……丝锦三百匹、春茶一百两……这?次的东西?怎么这?么少?”管事一件一件清点完货物,抬头刚好与走商首领的视线对在一起,“这?比我?们约定好的数目少了?太多了?。”
余渔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
方首领无奈摇头,左右看了?一圈见无外人在场才继续道:“燕管事,不是我?不想?多弄一些,我?也知道这?批货好卖啊,但……”,他长叹一声:“三月初时奉安府就下起了?大雨,日复一日没个停歇的时候,豆大的雨珠砸在人身上砸的人生疼,这?么大的雨连着下了?小半个月,府城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燕管事睁大了?眼睛:“奉安府暴雨?!”
“能弄到这?么批货已?经非常不易了?,我?们几个临走前听说码头边的几个大仓库都闹出了?些事儿来,若非我?们走的及时,只怕现在还要被困在那里呢!”提及此事首领不由得有些庆幸。做他们这?一行的拼的就是个胆大心细,大雨使得府内人心惶惶粮价飞涨,方首领越想?越觉得不对,总感觉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干脆咬牙舍了?几日后就能到的一批大货直接带着已?有的东西?连夜跑出了?奉安府城。
燕管事看了?余渔一眼:“原来是这?样啊。”
永安镇属通州府管辖,通州府下像永安镇这?样的镇子大大小小共有几十个之多,奉安府则是座和通州府齐名的商贸大城,与永安镇之间?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时之间?消息传不过来也很正常。
通州府周边的几座大城里都有燕家的下属,按理来说奉安府发生这?样的事燕家主子应当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不过像燕管事这?种只负责燕家的某些铺子和产业、与燕家打?探消息的下属之间?并?不互通,故而此刻他也无法判断燕眠初究竟有没有收到消息。
他甚至不清楚那些下属是否已?经被燕老爷一同带去京城了?。
他只能等着方首领走后转告余渔一声。
不过小金也在场,小金应当会将?此事转达给燕眠初的,管事也不怎么担心。
方首领还有其?他商铺要走,送到了?东西?结了?银钱寒暄几句便离开了?,此刻铺内又没有其?他客人伙计们都闲在一旁,有了?他们的帮助余渔很快将?铺内物资清点完毕。他带着几本?厚厚的账册离开了?铺子,临出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仍罩着一层厚重浓密的阴云,乌漆漆地遮盖住一切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余渔的心跳无端加快了?许多,这?样的阴滞气氛总是会让人联想?到些不好的事。
“快些,我?们早点回去。”余渔催促道。
呼吸间?都是连绵细雨造成的湿润潮气,每年都有人维护修缮的石路上也布满了?淤泥,马蹄飞速在小路上踏过甩出数个飞溅的泥点,没过多久那些泥点就又被小雨冲散冲开混成了?一滩。
车夫不敢怠慢一路扬鞭挥得飞快,马车在山路上疾行,紧赶慢赶地在余渔的担忧中冲入了?燕府。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焦急了?,下马车时甚至都没踩稳趔趄了?下,小金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这?才让余渔借力?稳住身形,也是这?么一下……小金眼尖地看到余渔的衣摆处已?经被他自?己攥起了?数层褶皱。
——他太紧张了?,早上出门时还是一片平整的衣服此刻已?经被他抓出了?十几道折痕。
余渔没说话,抬腿就要朝着院子里跑,猝不及防院中猛地冲出了?个人险些与他撞在一处——正是燕一。
好在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