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给他发过消息了。”
“被扣在工造司?”应星愣了愣,隐约察觉到这个师兄似乎和自己脑补的不太一样。
云谏点头,“不错,他因为摸鱼次数太多,被百冶大人留下了,说是要考校一下他的技术退步没有,不过别担心,大概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作为时间有限的短生种,应星从没想过摸鱼,更没想过摸鱼这个词竟然会跟老师的学生、他的师兄挂钩。而且听少年的说法,这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应星只觉得有些坐立难安,是他太想当然了,此时此刻,他只想要立刻起身离开。
“抱歉,虽然有些失礼。不过,应星你是短生种吧。”安坐的少年捧着茶杯,淡淡地啜了一口茶水。
应星的思绪和情绪都被这句话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我是短生种怎么了?”
声音和语气生硬无比,像是炸了毛的猫或者竖起尖刺的刺猬。
不怪他语气变硬,毕竟自他以短生种的身份成为怀炎将军的徒弟之后,就受到了无数明里暗里的鄙视、嘲弄、嫉妒、诋毁,流言碎语如同海浪不断地拍向他。
这么多年,他已经完全能够对着这些恶意面不改色,甚至顶撞回去了,尽管大多数时候他不会卖弄自己的口舌,因为对于他来说,那是浪费时间。更何况,作为匠人,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锤子,工匠就是应该用能力和技术说话!
但这不妨碍他对于每个质疑他身份的长生种竖起尖刺。
云谏放下茶杯,并未因为应星突然变硬的语气露出不悦的表情,银白色的眼睛瞥了应星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冷静一点,听我说完,如何?阿星。”
又是那个有些亲昵的称呼,但这恰好让应星冷静了些。他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哪里,如果是对待那些长生种,这样的态度没问题,但显然,云谏并不在那个范围里。
从最初见面开始,应星就觉得云谏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对他的态度、气质,说话的语气都不太像是少年人,更加老成,要应星说的话,给人的感觉其实更像是他师父怀炎。
感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应星却意外相信。
“我听说过你,应星。你同我一样,故乡受到孽物侵扰,最终沦为死绝之地,而你是那灾难的唯一幸存者,也是一个心怀复仇信念的人。”
应星那双灰紫色的眼眸看着身边的少年,此时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太多。
他的声音有些生涩,“你说,你同我一样?”
白发的少年点头,“不错,我同样是丰饶孽物侵略后唯一的幸存者,对于你我自然关注过。我还知道,你为了诛杀孽物,到朱明求学,是被怀炎将军收为徒弟的天才工匠,未来可期。”
应星扯了下嘴角,“天才工匠又如何,我的时间终究有限。”
尽管他自傲于自己的技术,可是短生种这个词始终压在他的心上。
越是心生不满,就越是钻研技术,越是取得惊人成就,就越是被惋惜并非长生种。
宛如魔咒一般,好似形成了一个圈。
娃娃头的少年歪了下头,“真叫人意外,原来你会为这样的事情苦恼吗?”云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他用手帕擦了下手,然后对着应星伸出了自己的手。
应星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在握住少年手的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缩小,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震惊地看向面前的少年,“你、你是?!”
云谏露出微笑,“啊呀,不愧是天才工匠,你看出来了呢。”
阳光明明透过窗棂照入室内,可却没有半分暖意。
坐在光下的少年蒙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纱幕,“我们同为幸存者,你选择走上匠人的道路,打造武器,诛杀孽物。而我,选择把自己打造成武器,我与孽物,不死不休。即便是长生种,也终有烬灭之日。”
少年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唇角噙着笑容,“坐在你面前的亦非我本人,这具身体,如你所见只是一具「容器」。如何,这具身体很不错吧?”
应星看着手掌中属于少年人的手,苍□□致,没有属于人类的温度。
这是一具被他人制造出来的躯壳。
这种技术,他沉思了片刻,迟疑地问道:“你,是偃偶?”他对十王司的偃偶之术有所耳闻,只是在朱明时,他并未接触过。十王司与其他司不同,作为掌管仙舟人死生轮回的地方,颇为神秘。
但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没拆过十王司偃偶,但应星见过十王司的偃偶。他打量着云谏,如果云谏不说,他技术不够,还真看不出来面前的并非人类。
云谏收回手,“虽然距离答案很接近,但可惜不是哦。我不是偃偶。”
他抬起手臂,撩开衣袖,在应星震惊的目光下徒手就切开了自己手臂的皮肤,轻松得如同撕开一张纸,金绿色的汁液缓缓渗出,就连应星都能够察觉到,那浓郁的,凝成液体的生命力。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他猛地后退两步,声音沙哑,“……丰饶孽物。”
白发青年觉得自己疯了,又或者是坐在他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