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宫里与郊外祭坛发生的事,自是瞒不过城内的百姓,不说郊处祭坛,就是皇宫里发出的响动,早已把城内的老百姓吓得瑟瑟发抖。
生怕好不容易盼来的太平日子,又因着权贵们的纷争而生灵涂炭。
很快,帝皇仪仗急速从祭坛回宫,后头紧随着朝中文武百官,以及被羁押的二皇子——高旻。
与此同时,城内街道上的百姓就看见成批兵将,包围了多家权臣的府邸,领头的是锦衣卫。
不过一个下晌,整个京城被低压袭罩,上街的百姓纷纷调头回家,生怕此时冲撞了不该冲撞的。
左、右丞相,内阁学士等皆被高帝急召入宫。
金漆龙椅上的高帝,嘴角噙着抹轻笑,目光森冷地睥睨下首跪着的高旻。
高旻自知今日他与外祖计划落败,等待他的便只有一个[死]。
身上受了多处刀伤的他,形容狼狈,面无血色,颓废地跪倒在地。
右相郝程老眼微眯,早前他并不知曲家与二皇子今日的谋划,但在祭坛那会发生的事,又不禁引人深思。
所有的事,皇上似乎早有所料,且做好了万全的防备,以此,对曲家与二皇子一网打尽。
思及此,郝程又不禁敛了敛眸色,默默地看向对面的李怀江。
见他一脸的平静,完全瞧不出他的心思。
由此,郝程又不禁在心底暗暗庆幸,好在他早前缓了手里的进度,不若,还没等曲家失势,怕且先入瓮的是他们郝家。
看来,已经布好的棋局,需得重新整顿。
“老二,你可知你今日干了什么?”
垂着头的高旻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死灰,缓了缓才开口道。
“父皇,儿臣……儿臣知道错了。”
“呵~!”高帝冷嗤
“何为错?是弑君之错,还是弑父之错?”
高旻被骂得一怔,张了张口想辨驳,却又无力辨驳。
“父皇,倘若您平常多看一眼儿臣,儿臣何以至此,儿臣也是敬您爱您,儿臣沦落到今日,难道父皇就没有责任吗?”
高帝被他这记反问,摇头勾唇一笑。
“问得好!”高帝从龙椅上起身
“高旻啊高旻,朕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高旻意识到方才那番话,真切的惹怒了高帝,忙爬行向前。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生起那心思歹念,求父皇饶了儿臣这次,儿臣日后再也不敢了。”
站在下首一旁的五皇子高昊,凉凉地看着从前性子最是孤傲的二哥,如今落得此番下场,却也是他自找的。
接着又看了看身旁的三皇兄,高景的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上还渗着血。
三哥今日表现比他还要勇猛,那股子豁出去的架式,若他是父皇,定会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想来,今日之后,三皇兄更受父皇的宠爱了。
高帝深深的看了眼泪流满面的高旻,眸底是失望与决绝。
“来人。”
“诺。”殿前亲尉近前
“把高旻送入棘讼堂,让大理寺好好审理。”
“诺。”
“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父皇……”
高旻吓得浑身瘫软,哭丧着脸被亲尉拖出了殿外。
高昊和高景皆不禁在心底打了个冷颤,大理寺啊,父皇竟让大理寺来审二皇兄,等同于剥夺他皇子的身份。
便连几位阁老与右相郝程都觉得高帝的冷然,到底是自己的骨肉,难怪圣人言,自古最是无情帝皇家。
反观李怀江没有半点的波动,将心比心,险被亲儿子夺命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谁人能做到大度放过,反正他李怀江是不行。
拿下高旻后,高帝遣退了老三和老五,把大臣留下议事。
曲家此翻逆谋大罪,牵连甚重,城外五处兴建的寺庙豢养了近三万亲兵,单单一个曲家如何成事,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些从旁协助的朝臣,没一个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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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左侍郎,魏家。
铭意亲自带人到魏家拿人,一把年岁的魏潇此时已如江边柳絮,没了任何的反抗之意,默默的闭上老眼。
除了魏潇,其家中两个儿子及下头的三个孙子,没一个是清白的,皆被锦衣卫押入天牢。
而魏家的女眷,全数就地圈禁,待事件核实,等待她们的罪责全都跑不了。
此番曲家下台,牵连者甚多,工部左、右两名侍郎纷纷入狱,几乎抽掉了朝廷近三分之一的能臣职务。
把三司、以及户部忙得够呛,年初还愁眉不殿的户部尚书,此时老脸上的笑容持久不下。
宫里的娴妃已被皇后下令幽禁宗人府,至死不得踏出。
右相郝程得知老妻今个在宫里大殿英勇之举,欣慰之心刚起,又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无他,本以为老妻之举,能让高帝重视他们郝家之余,而对他们郝家掉以轻心。
却又因着在殿内,当场被长公主李氏拆穿计谋,落得个有意而为之的举措。
简直是气煞他也,他们郝家上辈子刨了李家的祖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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