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程泽礼兑现了承诺。
工地上的每个人都吃上了大米饭,红烧肉,骨头汤。
下午下工时,所有人都领到了工钱,当然,刀疤和那伙儿闹事的没有。
他们伤了人,没钱赔医药费,便以工抵债。
看着大伙儿都高高兴兴的满载而归,他们虽心头羡慕,但也没人敢有意见。
第一天来上工的工人尝到了甜头,第二日便呼朋唤友,带来了更多人。
而程泽礼也照单全收,就算整个逍遥城的人都来了,他也不嫌多。
只因逍遥城的人实在是不算多。
那些发配岭南的人,绝大部分在半路上就没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侥幸能走到这里的。
首先面对的便是水土不服,没有粮食。
病死的,饿死的又是一大半。
余下的,不会种田,不会打猎的,过的十分艰难。
加上逍遥城女性极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想要繁衍后代,几乎没什么可能。
因此整个逍遥城城,满打满算,加上老的,小的,也不会超过一千人。
也正因为人少,所以像刀疤这种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土匪才能在此称王称霸。
得知城主府招工,不仅吃的好,工钱还高,此消息一出,犹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第二日,整个逍遥城,但凡能动的,几乎都纷至沓来。
就连那些步履蹒跚的老人,程泽礼也来者不拒,专门让人搬来凳子,给他们安排一些简单的手头活。
还会发给他们四个馒头,一碗粥,吃不完的可以带回家。
到了下晌下工时,程泽礼给他们发工钱,这些老人却执意不收。
“大人,您能让我们恬不知耻地来混吃混喝,我们已经感激涕零了,哪还能收您的工钱呢!”
程泽礼赶忙回道:“老人家,这钱您一定得收着。
你们可没有混吃混喝,你们的帮助对我来说犹如雪中送炭,这些工钱是你们应得的。
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来支持城主府的工作,晚辈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欢迎你们明日再来。”
“这........”
那些老人还想拒绝,但拒绝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再说出口了。
因为他们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
逍遥城虽然很大,但大部分都是山地丘陵,可耕面积很少。
城内唯一的粮铺卖的粮种价格昂贵不说,产量还低。
尽管他们吃野菜稀粥,可收获的粮食,依旧不够吃到下一茬粮食出产。
粮铺老板从外面倒卖粮食进来,要冒着生命危险经过云渡山脉,成本翻了好几倍,售价自然也高的离谱。
最差的陈米竟然也要卖到一百文一斤,就这,还经常断货。
等老人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时,程泽礼已经走远了。
捧着沉甸甸的二十个铜板,几位老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不一样,这个城主不一样,逍遥城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跟在程泽礼和韩宇身后的沈京兵满脸疑惑地问道:“程兄明知他们已无劳动力,能供他们一日三餐已是天大的恩德了,为何还要慷慨地给他们发工钱?”
程泽礼站在田埂上,极目远眺,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们不以为意的这点小钱,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能救命的钱啊。
我身为逍遥城的城主,怎能对处于困境的子民坐视不管。
护佑子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区区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沈京兵听了这番话,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原本以为自己与两位城主意气相投,能力也不相上下。
然而,此刻他才明白,单就城主大人的格局而言,自己就望尘莫及。
此刻,程泽礼的背影在他眼里无比高大,他也才真正的对他心服口服起来。
“两位弟弟不妨说说,就逍遥城如今的困境而言,我们应先从何处着手做出改变。”
韩宇追随程泽礼许久,对他可谓了如指掌。
他深知今日程泽礼带他们来田间地头,绝不只是为了游山玩水,其中必定另有深意。
他循着程泽礼的视线望去,只见连绵不绝的大山中夹杂着不少丘陵山坳。
山坳地势平坦,其间还有小溪流穿行。
他思考片刻,见沈京兵没有发言的打算,便开口道:“如今正值春耕时节,当务之急是让百姓们进行春播。
依今日所见所闻,逍遥城现有的耕地显然无法解决众人的温饱问题。
因此,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开垦荒地。
而这些山坳之地,地势平坦,水源充足,土壤肥沃,是开荒的首选,可种植水稻。
那些低矮的丘陵,也可根据实际情况,开垦为梯田,只要有优质的粮种,同样会有好收成。”
“说得好,你观察得甚是仔细,沈兄弟,谈谈你的高见吧。”沈
京兵听到韩宇这一番精妙言论,已被他们深深折服。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探花郎不仅读圣贤书厉害,对农事竟也如此精通。
听到程泽礼点名自己,他忙收敛心神,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