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了,总会有遇见鬼的时候。
况且他们身上背了那么多冤魂。
就是老天爷也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
这不,上个月,他们刚把一对孩子卖给拍花子,结果那群拍花子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官给抓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伙拍花子竟然在此地盘桓二三十年了,他们流窜在附近几个县城作案,经他们手被贩卖的妇女孩童不知凡几。
县令大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政绩,本想将此事暗中压下,就此作罢。
也不知那报官的人是什么来路,竟然惊动了府台大人竟然亲临县衙,当场就下令摘了县令的乌纱帽。
让人把十八般酷刑都给拍花子们上了一遍后,才让他们招供罪行,拍花子们哪里经受得住这种折磨,没坚持多久,便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给供了出来。
从哪拐了孩子,卖到哪里了。
包括是从谁手里买来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得清清楚楚。
客栈那个黑心掌柜在得知拍花子们被抓的第一时间便卷了铺盖,打算逃跑。
也不知是哪路行侠仗义的侠盗,竟然在人不知鬼不觉中,将他这些年谋财害命攒下来的黑心钱全部给偷走了。
只给他留下几个铜板。
气得他当场就厥了过去,没走成。
这不,就有了后来的事,人是被官府直接从床上拖下来,一路拖到县衙的。
那小二倒是聪明,卷了店内值钱的东西,早早的便逃命去了。
不过他即使逃出去了又怎样,坏事做尽的人,迟早得报应,听说,死的可惨了。”
那人说得唾沫横飞,仿佛他就是当事人,清楚的知道每一件事。
大堂内的食客们纷纷停下筷子,竖起耳朵,听到激动之处,还时不时插句嘴,叫声好。
“活该,杀人越货,买卖人口,他纵使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真是死不足惜。”
“快说说,那小二是怎么死的。”
“还有还有,那伙拍花子和黑心掌柜如今在何处,最近菜市场也没人被砍脑袋呀。”
“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畜生,若只是砍头,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应该要凌迟处死,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方能平息那些冤死之人的怨气。”
“对对对,他们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
可那些被他们贩卖的妇女孩童,那些因他们而支离破碎的家庭,他们所受到的伤害,所经受的痛苦,就像一条狰狞的疤痕,却会伴随他们一辈子,永远都消失不了。
在座各位不妨试想一下,假如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家人身上,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们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们去,天杀的。
呜呜呜呜........我弟弟,我那双胞胎的弟弟,就是被拍花子拐跑了。
他丢失那年,我们才三岁,听我娘说,那天我们吃完午饭,在自家院子里玩泥巴,我娘在洗衣服。
正好我犯困了,娘便想着把我抱回屋放床上睡,哪知再出来后,弟弟却消失不见了。
自那以后,我爹娘爷奶天南海北,疯了似的找他。
就这样,找了好三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他们衣衫褴褛,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我爷奶先熬不住了,先后在一个月之内含恨离去。
紧接着便是我娘,她疯了,整日抱着我弟以前穿过的小鞋子,坐在门前逢人便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家狗娃。
我爹命最苦,接连受打击,原本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先是丢了爱子,而后又痛失双亲,一边要抚育年幼的我,那边我娘又要他照顾。
命运的捉弄,让他筋疲力尽,郁郁寡欢。
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心中的苦闷无人诉说,繁重的活路让他积劳成疾。
终于,他苦苦支撑了九年年,在我十二岁那年,抛下我们母子,撒手人寰了。
我永远都记得,我爹临去之前,交代我一定要找到我弟弟,直到他咽气,他的那双眼睛都没闭上啊。”
突然酒楼小二冲了出来,满脸泪痕的诉说着他被拍花子毁了的家,他那间接因拍花子而死去的亲人。
在他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之时,酒楼之中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仔细看能发现,人群之中,有好几个人默默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小二说完后,突然整个人精神一松,腿软的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包括酒楼掌柜在内的几个人急忙冲上前去将他拉起来,并搬来凳子,让他坐着,温言细语的出声安抚他。
另有几个食客在听完他的遭遇后,情绪异常激动,撸起袖子,踩着板凳,义愤填膺,恨不能冲到牢房去将那群人痛殴一顿。
“诶,诸位别急眼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放心,我前头不是说了吗,贱人自有天收,这种杀人不眨眼,罪大恶极的畜生,自有老天收拾他们。
如今那些人恐怕早已被乱葬岗的野狗拆吞入腹,变成一泡狗屎了吧。”
“什么,他们已经死了,怎么死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