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晚上七点,李氏带着两个孩子如众多考生的家属一样,翘首以盼的等在贡院门口。
陆陆续续有考生从贡院里面快步跑出来。
他们只有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去吃饭洗漱,凌晨三点又要进考场,准备第二场考试。
离得近的考生家属 早早等在贡院门口,只等学子一出现,便立即接上他们回家。
住在附近客栈的学子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栈,客栈早有准备,只等他们一回去便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住的远的学子实在没办法,只能简单在贡院外的摊子上吃点热乎的,顺便补充第二场考试所需的干粮。
韩宇比程泽礼先出来,因着他抽中的号舍离贡院门口稍微近些。
没过多久,程泽礼也从里面快步小跑了出来。
“爹爹,爹爹!看这里!”
程星晚被李氏抱在怀里,趴在李氏的肩头上,奋力的挥舞着双手,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引起爹爹的注意。
程泽礼很快便看见了他们:“用不着来接我,离家才几步路,我自己就能回去,这里人山人海的,太危险了!”
“囡囡想要快点见到爹爹!”
“好!好!下次出考场,你在家等着爹爹就行,爹爹一出考场就跑回家!
走吧,咱们回家!”
程泽礼牵着薛墩墩的手,同韩宇一起走在后面。
“要爹爹抱!”
程星晚知道自己体重不轻,生怕累坏了娘亲,伸着手要程泽礼抱她。
“呃......,囡囡乖,要不你自己下来走,爹爹三天没换衣服了,身上都馊了,脏得很,等我回去冲凉换身衣服再抱你。”
程星晚凑近他身旁闻了闻:“yue~,爹爹臭臭!”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回家,老张头等在门口,老远便开始吆喝:“老婆子,咱家公子和韩公子回来了,快将洗澡水盛出来,让他们痛痛快快冲个凉。
这大热天的,一两万人窝在里头,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定然受了不少罪。”
“还用你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快把水提到盥洗室去。
我这边人参鸡汤还差点火候。”
程泽礼回到家便一头扎进盥洗室,实际上却是被程星晚送进了空间,泡灵泉浴去了。
躺在游泳池里,满身疲惫,瞬间便一扫而空,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久没游泳了,这几天被困在号舍里,整个人都要废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游上几圈。
他像一条鱼一样,挥洒自如的摆动着身体,像闪电一样窜了出去,游着游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猛地停下,站起身来。
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身形修长,六块腹肌,活脱脱的一副美男出浴图。
只可惜李氏不在这里,只有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墨君羿正好抬头看见了这一幕。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惊讶于空间怎么变了样,一个惊喜于终于有人进空间来陪他说说话了。
“爹,你考完了么,就你一人进来吗,囡囡呢?”
“还没呢,才考完第一场,待会儿吃完饭休息会儿,又得马上进考场。
至于囡囡,她方才去贡院门口接我了,这会儿正在外面帮着你娘打下手呢。”
“囡囡好几天没进空间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上次教她练功,对她太严厉了,她生我气,不理我了呢。”
“怎么会,我待会儿出去就叫她进来陪陪你。”
“爹,我想出去透透气,你让囡囡放我出去。”
“恐怕不行,咱家现在有外人在,你若凭空出现,不好解释呀,而且这几天考试,光考生就有两万多人。
其中必然有认得你的人,万一不小心让人认出来了..........”
“好吧,不过咱家怎么会有外人在呢?”
“事情是这样的........”
“爹你说什么,韩宇!是大兴县的那个韩宇吗?”
“他好像是大兴县的,怎么,你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上一世他可是朝中的柱石之臣,官拜宰相。
此人身世坎坷,但为官清正廉洁,处在高位,依旧能为百姓办实事。
数次提出几项造福于民的举措,并取得了非常好的反响,深的百姓爱戴。
只可惜听说他第一次参加乡试前,被人当成小偷暴打了一顿,受了内伤,又无钱医治。
一直拖着,那一次乡试,他因为重伤,手脚也被打折了,便没能参加考试。
直到他又三年后,他拼了半条命考上了解元,手头有了银钱,再去请郎中看时,内伤已成旧疾,郎中也束手无策了。
是以他常年疾病缠身,每到阴雨天便痛不欲生。
才四十不到,便英年早逝了。”
“原来如此,我们遇见他那日,他确实是被误会成了小偷,让人暴打了一顿。
幸好囡囡及时出声阻止了,才不至于让人打成重伤。
回去的路上,囡囡便给他喝过了灵泉水,我看他精神不错,想必没有大碍。”
墨君羿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悬着的那颗心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