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祝窝在砖厂外的草丛里半天没动静了,自从那碗酸辣粉下肚,他这胃里呀便是火烧火燎的疼。
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跟打仗似的,咕噜咕噜的响。
如今,他只觉得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感觉都要冒烟了。
他原本想在造纸厂外蹲守韩巧珍的,只是肚子不争气。
如今他光着腚躲在草丛里,已经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了。
再这么下去,他恐怕会拉虚脱吧。
正当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时,砖厂内响起了下工的钟声。
工人们说说笑笑的从厂里出来。
西门祝突然爆发了一股力气,精神瞬间便振奋起来。
他迅速的提起裤子,系好腰带,踮起脚尖朝厂门口张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大门变得冷清,没什么人进出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巧珍!巧珍!”
这一刻的韩巧珍就像是他的救星,他激动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兴奋的朝她跑去,却没注意到脚底下的杂草。
一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刚好摔到他自己制造的粑粑上。
一股恶臭袭来。
“呕~”
他将涌到喉间的恶心感强行压了下去,眼看着韩巧珍就要走远了,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巧珍!巧珍!等等我!”
韩巧珍隐约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数次回头却没有看见人影。
眼看着太阳下山了,天也渐渐黑下来了,莫不是有什么鬼怪出没。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低着头,加快步子小跑了起来。
“巧珍,巧珍,你别跑,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追不上你了!”
西门祝夹着屁股跟在后面追,每走一步,菊花便像被刀子生生割了一刀。
“巧珍,你别跑,我是西门祝呀!哎呦!你等等我!”
韩巧珍的脚步一顿,壮着胆子扭头看向后方。
发现一个人影正在一瘸一拐的追来。
“西门祝?”
她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就是我,哎呦,痛死我了,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害我追都追不上。”
韩巧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长着香肠嘴,衣衫凌乱,还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的男人。
“你说你是西门祝,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西门祝这会儿整个人都虚脱了,他一把拉过韩巧珍,将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背上。
“一言难尽,快,先带我去找点吃的,然后再给我去客栈开间房,我快要饿死了。”
“yue~”
恶臭扑面而来,韩巧珍想要将西门祝推开,他却像一只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扒拉着她。
她再也忍不住呕了出来,推搡挣扎间,呕吐物撒了两人一身。
“臭娘们,你竟敢嫌弃我!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主子,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捏着呢,敢不听话,信不信我将你卖回窑子里去。”
西门祝一巴掌扇在韩巧珍的脸上,将她的脸打得偏向一边。
韩巧珍眼里闪烁着怨毒,不过却没有再吐了。
“不敢,你能来找奴家,奴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奴家吐是因为最近身体不适,不是因为您。
都是奴家不好,将您的衣服弄脏了,不如咱们先去客栈开间房间,您先换身衣裳,我去给您买吃的。”
“算你识相,还不快来搀着我!”
西门祝在韩巧珍的面前找回了从前的那股优越感,得意洋洋的等着她来伺候自己。
韩巧珍在镇子里找了个小客栈,低着头,在西门祝不满的注视下要了间下房。
苍梧镇虽小,客栈却有好几家,主要是因为与程家有生意往来的客商太多,来了便要在这边住上几天,有头脑的人便瞅准了这个商机,开了客栈也能借程家的光,跟着喝口汤。
“臭娘们,让你开房,你竟然要了下房,你埋汰谁呢。”
刚进到客栈房间内,看着狭窄的房间,简陋的陈列,西门祝又开始作妖了。
“公子暂且忍耐一下,奴家今日出门没有带多少银钱,那上房一晚便要一两银子,我一个月的工钱才三百文,又哪里住得起。
况且我还要出去给您买饭呢,您先等着,我去唤小二给您送水上来。”
西门祝听完她的话,脸色稍霁。
“去吧,顺便给我买个酱肘子,烧鸡,红烧肉回来,快点的!饿着我了,要你好看!”
“知道了!”
韩巧珍出了房门便对着屋内啐了一口。
“吃吃吃!吃不死你!丧家之犬,来我这充大尾巴狼来了!”
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却不敢生出半点反抗之心。
毕竟他的手里是真真切切的捏着自己的命脉,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将自己拖入深渊,受万人唾弃。
这个时间点,外头天都黑了,幸好程记酒楼还在营业。
程记酒楼门口有一个小水池,是用来供大家饭前饭后洗手用的。
她在水池边将自己身上的污秽之物清理干净。
随后边低着头进去了。